雍正二十七年十二月初七,杭州的寒雪下得格外密,鹅毛般的雪片压弯了囚牢的铁窗棂,将牢内的光线滤得一片惨白。年羹尧穿着一身囚服,蜷缩在稻草堆上,曾经挺拔的脊背如今佝偻如弓,玄色铠甲换成了粗布囚衣,金纹变成了补丁,连他最看重的 “定边刀”,也早已被收缴入库,只剩下手腕上一道浅疤 —— 那是当年平定准噶尔时留下的,如今却成了他唯一能炫耀的过往。
“圣旨到 ——” 监牢外传来尖锐的唱喏声,打破了死寂。年羹尧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残存的希冀 —— 他还在盼着皇上念及旧功,饶他一命,哪怕是贬为庶人,也好过在这暗无天日的囚牢里等死。
刑部侍郎张昭捧着明黄圣旨,在两名锦衣卫的护送下走进囚牢,雪水沾湿了他的官袍下摆,却丝毫没影响他语气的冰冷:“年羹尧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年羹尧贪腐军饷百万两,克扣士兵粮草,结党营私操控军政,虚报战功欺君罔上,更以‘薨’字诅咒君上,数罪并罚,天地不容!念其曾有平定准噶尔之功,赐全尸,赏白绫一条,即刻自决!其家属贬为庶人,流放宁古塔,永不回京;剩余党羽,凡涉案者,一律斩立决!钦此。”
“赐死?” 年羹尧的声音沙哑得像破锣,他踉跄着扑到张昭脚边,抓住他的袍角,指甲深深嵌进布料,“不可能!皇上怎么会赐死我?我平定准噶尔,守了西北十年!我是功臣!江兰!是江兰那个贱人害我!你们不能杀我!”
张昭冷冷地推开他,示意锦衣卫将白绫递到他面前:“年将军,圣旨已下,多说无益。皇上念及旧情,已给你留了体面,莫要再失了风骨。”
年羹尧看着那截雪白的绫罗,像看到了索命的无常。他想起当年在西北军营,士兵们高呼 “将军威武”;想起在翊坤宫,妹妹年妃捧着热茶等他回话;想起年家商号门庭若市,商户们排队送礼的场景…… 可现在,什么都没了 —— 兵权没了,爵位没了,家人没了,连最后一丝活下去的希望,也被这道圣旨彻底掐灭。
“哈哈哈……” 年羹尧突然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囚牢里回荡,带着无尽的绝望,“我年羹尧一生征战,到头来却落得个赐死的下场!胤禛!江兰!你们等着,我在地下也不会放过你们!”
他猛地抓起白绫,踩上锦衣卫递来的矮凳,将绫罗系在房梁上。雪光透过铁窗,照在他扭曲的脸上,最后一刻,他的目光落在囚牢外那棵光秃秃的梧桐树上 —— 那棵树,像极了他如今的人生,只剩枯枝,毫无生机。随着 “咚” 的一声闷响,矮凳翻倒在地,年羹尧的身体停止了挣扎,曾经叱咤西北的 “定边大将军”,终成历史。
消息传到京城时,养心殿内正飘着淡淡的龙涎香。雍正看着张昭递来的 “年羹尧已自决” 的奏折,手指轻轻敲击着御案,没有喜悦,也没有惋惜,只有一片平静:“按庶人礼下葬,不必立碑。年家家属流放宁古塔,沿途严加看管,不许任何人徇私。”
“遵旨。” 苏培盛躬身应下,心里清楚 —— 年羹尧的死,标志着年家这个盘踞朝野多年的势力,彻底覆灭了。
当天下午,京城的年家旧宅外,官兵们正有序地押解年家剩余家属。年羹尧的长子年富,次子年兴,还有他的老母亲,都穿着粗布衣裳,被绳索绑着,脸上满是泪痕。过往那些依附年家的官员,此刻都躲在自家府里,连窗户都不敢推开 —— 谁都知道,此刻沾上年家,就是自寻死路。
年家的最后一批资产也被清点完毕:除了之前查抄的京城府邸、江南粮仓茶园,还有年羹尧藏在苏州老宅地下的十万两白银,这些资产最终被雍正下旨,一半充入国库,一半用于北方旱灾的赈灾筹备 —— 这是江兰之前奏请的,用贪腐所得反哺民生,既解了赈灾之急,又显了新政的 “公正”。
后宫的格局,也随着年家的覆灭悄然改变。储秀宫的李贵人,之前因与年妃沾亲,时常在宫中摆架子,甚至在兰馨医馆给太后送药时,故意刁难春桃。如今听说年羹尧赐死、年家流放,她吓得连夜将宫里所有与年家有关的物件都烧了,第二天一早就带着亲手绣的帕子,去兰芷院给江兰请安。
“江姑娘,之前是本宫糊涂,多有得罪,还请姑娘海涵。” 李贵人低着头,语气带着讨好,手里的帕子绣着精致的兰草,却掩不住她眼底的慌乱。
江兰坐在窗前的软榻上,手里捧着一本《农科新录》,语气平静:“李贵人言重了。之前的事,不过是误会,不必放在心上。如今后宫安稳,咱们各司其职,照顾好皇上和太后,便是本分。”
李贵人见江兰没有追究,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连忙道谢后匆匆离去。看着她的背影,春桃笑着说:“姑娘,现在宫里的娘娘们,再也没人敢对您不敬了。之前刘答应还敢在背后说您‘一介布衣,凭什么能常伴皇上左右’,现在见了您,都主动问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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