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脚要走得极细,每一针的间距不能超过半指宽,线也得用细麻线 ,江兰特意把家里的粗麻线拆成两股,这样缝出来的针脚更细。她的手指因为白天劈柴、洗衣有些僵硬,缝到第三针时,针尖不小心扎到了指尖,渗出一点鲜红的血珠,滴在蓝布上,像一朵小小的梅花。她没在意,只是用白布擦了擦指尖,又蘸了点口水(现代急救知识里,唾液有轻微消毒作用),继续缝 ,她知道,王府的嬷嬷都是火眼金睛,一点不规整的针脚、一块突兀的补丁,都可能成为被刷下去的理由,她不能出错,也出不起错。
缝到一半,炕边传来轻微的响动,是江丫蛋翻了个身,小嘴里嘟囔着 “糖人…… 三姐”,小手还在半空中抓了抓。江兰连忙放轻动作,把缝补的衣服挪到炕角,借着油灯的微光继续。油灯的火苗很小,她得凑得很近才能看清针脚,鼻尖几乎要碰到布料,连呼吸都放得很轻,生怕吵醒小妹。直到天快亮时,鸡叫了第一声,她才把袖口的破洞补好,指尖已经麻得失去了知觉,眼睛也酸涩得厉害。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江兰就把衣服挂在院角的晾衣绳上。晾衣绳是用麻线编的,上面还挂着江丫蛋的小棉袄,被风吹得轻轻晃。冬日的阳光斜斜地照在青布褂子上,蓝布的格子纹理和青布的针脚完美融合,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补丁,就像衣服原本就是这样的。江兰看着随风轻晃的衣服,心里松了口气 ,至少在 “体面” 这一点上,她没落下,也没给家人丢脸。
接下来的两天,江兰把大部分时间花在学礼仪上。教她的还是江王氏,这位母亲虽然是包衣,却在王府里给老夫人当过两年杂役,专门负责递茶、铺床,学过些基础规矩,比一般包衣更懂分寸,也更清楚王府里的忌讳。
学 “请安礼”。江王氏先做示范,她站在堂屋中央,双腿并拢,膝盖微屈,上身前倾约三十度,右手压在左手上,放在腰侧,手指要并拢,不能分开,声音轻得像 “风吹过草叶”:“奴才给主子请安。”
江兰跟着学,第一次弯腰时,后背不自觉地挺得太直,像根绷紧的竹竿,显得有些僵硬,还带着点现代女孩的倔强。
“身子要软一点,别像根木头。” 江王氏走过来,用手轻轻按了按她的后背,指尖能摸到她紧绷的肌肉,“主子见了会觉得你傲气,咱们奴才要的是‘恭顺’,不是‘僵硬’。你想想,要是主子跟你说话,你后背挺得笔直,主子会觉得你不服管。”
江兰调整了几次,终于找到感觉 ,弯腰时要从腰部发力,而不是从脖子,肩膀要放松,手臂自然下垂,这样既显得恭敬,又不会太累。她对着那个破陶罐(里面装着半罐水当镜子,水面能映出模糊的影子)反复练习,练了不下二十次,直到动作变得自然,连自己都觉得 “有那么点奴才的样子”,才停下来。
学 “递物礼”。江王氏特意从灶房拿了个粗瓷碗当道具,又找了块旧帕子、一根针线,这些都是在王府里可能用到的东西。“给主子递东西,要分情况。” 江王氏拿着粗瓷碗,耐心地讲解,“递碗、递茶杯,要双手捧着,碗沿不能对着主子,要对着自己,免得热气烫到主子;递帕子、递针线,要把帕子叠整齐,针线放在帕子里,双手托着递过去,脚步要退后半步,等主子接了再退下,不能转身就走。”
江兰第一次递碗时,习惯性地用了现代的姿势 ,单手递过去,碗沿还对着江王氏,另一只手插在腰侧。江王氏连忙拦住她,语气严肃得像在王府里面对老夫人:“这可不行!单手递物是大不敬,要是在王府里,轻则掌嘴,重则杖责。上次我在老夫人院里,有个小丫头单手给老夫人递帕子,当场就被管事扇了十个巴掌,嘴角都流血了。”
江兰心里一凛,后背瞬间冒了层冷汗。她连忙改正,双手捧着碗,指尖扣在碗底,碗沿对着自己,脚步退后半步,腰微微弯着,轻声说:“请娘用碗。” 这个动作她练了不下五十次,从递碗到递帕子,再到递针线,每种道具都练了十几遍,直到不用思考就能做到标准 ,她知道,在王府里,礼仪就是保命的规矩,多练一次,就多一分安全。
学 “走路姿态”。江王氏说,王府里的差役走路有讲究,不能 “迈大步”,显得急躁;也不能 “碎步跑”,显得轻浮,要 “小步稳走”,脚步落地要轻,不能发出声响,像 “猫走路一样”。江兰发现,这是最难改的 ,现代的她习惯了大步流星,走路带风,尤其是赶时间的时候,能三步并作两步走,可在王府里,“快” 就是 “急功近利” 的表现,主子会觉得你心不定,不可靠。
为了改掉这个习惯,她索性在院子里用石灰画了一串小圆圈,每个圆圈的间距刚好是半脚宽,圆圈的大小刚好能放下一只脚。她踩着圆圈走,每一步都要把脚完全放进圆圈里,速度慢得像蜗牛爬。刚开始走的时候,她总是踩出圈外,或者走得太急,差点绊倒在雪地里。江王氏在旁边看着,偶尔提醒:“脚跟先落地,再放脚尖,重心要稳,别盯着脚看,要平视前方,显得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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