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的消毒水味浓得像刚拆封的无菌包，白色瓷砖墙反射着冷光，把李浩那张被电得焦黑的脸照得更难看。他被两个跟班半扶半架着摔在诊疗床上，右臂缠着的绷带已经渗出淡黄色液体，那是被5万伏特电流灼伤后发炎的组织液。
"嘶——轻点！"李浩疼得龇牙咧嘴，左手死死抓住床沿，指节泛白，"妈的！那混蛋下手真狠！"
跟班甲递过冰袋："浩哥，要不先冰敷？医疗部的人估计快下班了——"
"下班？"李浩猛地坐起来，扯到伤口疼得倒抽冷气，"今天这事没完！必须让医疗部开伤情证明，我要去教务处告那个李默！"
话音刚落，医务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苏清月穿着件白大褂走进来，胸前别着"学生会医疗部"的银色徽章，手里拿着个文件夹。她头发束成高马尾，几缕碎发垂在脸颊，看到诊疗床上的李浩时脚步顿了顿，表情没什么变化："需要处理伤口？"
"苏...苏学姐？"李浩眼睛一亮，挣扎着想下床，"你是学生会医疗部的？太好了！你来得正好！"
苏清月把文件夹放在旁边的金属推车上，推车顶层摆着个半开的医疗箱，里面露出几支贴着标签的试管。她走过来时，白大褂下摆扫过推车，李浩瞥见其中一支试管的标签——白色标签上印着"空间系能力稳定剂"，但标签角落有个极小的编号"SQY-001"，被她的手指挡住了大半。
"什么情况？"苏清月拿起医用剪刀，准备剪开李浩右臂的绷带，动作干脆利落。
"是空间系10班那个李默干的！"李浩咬牙切齿，额头上青筋跳得像高压电线上的电弧，"那混蛋绝对隐藏了实力！表面上装成F级废物，下午实战课直接用空间能力反弹我的电流！你看——"
绷带被剪开，露出里面惨不忍睹的伤口：小臂上分布着七八个亮晶晶的水泡，每个都有5mm大小，像透明的玻璃珠嵌在红肿的皮肤上，其中几个已经破了，淡黄色的液体顺着手臂往下淌。
苏清月用镊子夹起酒精棉片，轻轻擦拭伤口周围，动作没什么停顿："空间能力反弹电流？"
"对！就是空间扭曲！"李浩疼得倒抽冷气，声音都变调了，"我释放的5万伏特电流，能量值2000J，结果被他那层空间屏障直接弹回来！速度比我发出去的时候还快！要不是我反应快用左臂挡了一下，现在躺这儿的就是尸体了！"
苏清月的动作顿了0.5秒，酒精棉片停在离水泡1cm的地方。她垂着眼帘，没人看到她瞳孔微缩——空间扭曲反弹电流，需要屏障强度至少超过攻击能量20%，也就是2400J以上，而李默在入学测试时登记的空间系能量值只有2200J。
【2200J的能量值，怎么可能反弹2000J的电流还加速？】苏清月的笔尖在病历本上划过，留下一行工整的字迹："D级雷系能量反噬伤，伴二度电灼伤"，【还有他实战课的切口精度...TC4钛合金板，粗糙度Ra0.8，垂直度误差0.3度，那是B级中阶才能达到的水准。】
她想起上周理论课，李默在《空间稳定性原理》试卷上写的公式推导——最后那个关于"空间刃振动频率与能量损耗率"的补充公式，连教材都没收录，据说是空间系SS级强者才研究的领域。当时她以为是李默抄的标准答案，现在想来...
"学姐？你听见没有？"李浩见她走神，急得想抓她的胳膊，"那家伙绝对有问题！他根本不是F级！空间系10班就是个幌子！"
苏清月回过神，把酒精棉片扔进垃圾桶，转身走向医疗箱："知道了。"她弯腰从箱子底层拿出一支银色喷雾瓶，标签朝外贴着"空间系能力稳定剂"，但李浩没看到，瓶底隐藏着一根0.1mm的针头，细得像头发丝。
【这疯子虽然冲动，但说的可能是实话。】苏清月按下喷雾瓶顶端，发出轻微的"咔哒"声，针头缩进瓶底，【李默的空间能力太稳定了，稳定得不像自然觉醒...反而像某种...人为优化过的结果。】
她把喷雾瓶放回医疗箱，合上盖子时，手指在"联邦生物研究所D级样本管"的标签上轻轻敲了敲——那是她早上从学生会实验室领的，专门用来采集异能者血液样本，管壁内侧涂着抗凝剂，能保存活性72小时。
"你的伤需要涂烫伤凝胶，再缠层无菌绷带。"苏清月拿出一支透明药膏，挤在无菌纱布上，"这几天别用雷系能力，会加重炎症。"
"涂药有什么用！"李浩猛地抓住她的手腕，眼睛红得像要冒火，"我要他被学院开除！那种隐藏实力的杂碎就该滚出超能学院！"
苏清月挣开他的手，纱布上的药膏蹭到了白大褂袖口："学院有规定，学生间切磋受伤不算恶意攻击。"她把纱布敷在李浩的伤口上，动作加重了几分，疼得李浩"嗷"一声叫出来，"不过...你说的情况我会留意。"
她拿起医用胶带，一圈圈缠在李浩的小臂上，力道均匀，绷带边缘剪得整整齐齐："李默是吧？空间系10班的新生。"
"对！就是他！"李浩以为有希望，语气急切，"学姐你可得帮我！你是空间系的天才，肯定能看出他那两下子是装的！"
苏清月剪断胶带，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放心。"她收拾好医疗用品，把那个贴有"SQY-001"标签的样本管悄悄放进白大褂口袋，金属管壁贴着皮肤，传来冰凉的触感，"下次见到他，我帮你'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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