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琳的回复几乎立刻跳了出来,带着一连串欢呼雀跃的表情符号:“啊啊啊!你终于肯来啦!太好了!就在他家办,周六晚上七点!地址我发你!一定要来哦,你不来我不开心!”
后面紧跟着一个详细的地址,位于城市另一端一个以安保严密和隐私性着称的高档公寓区。
她毫无防备的喜悦像一根针,刺破了我刚刚凝聚起来的决心,泄露出一点愧疚的气体。但我迅速将它压了下去。阿琳的安全,建立在无知之上。而揭开这层无知,可能会让她痛苦,但至少能让她活下去。
我回复了一个开心的表情和“一定到”。
接下来的两天,我活在一种高度紧绷的状态里。任何敲门声都让我心惊肉跳,窗外任何一点异常的声响都让我如临大敌。我把那个藏着口红和碎屑的旧手包带在了身边,甚至睡觉都放在枕头下。我不知道这有什么用,但似乎握着这点微不足道的证据,能给我一丝虚幻的掌控感。
我反复研究着林晚的失踪报道,搜索着那座公寓楼的公共信息、户型图,甚至附近区域的卫星地图。我像一块贪婪的海绵,吸收着一切可能相关的碎片,试图在脑中拼凑出那个恶魔巢穴的布局。
周六晚上,我刻意打扮过。一条低调的黑色连衣裙,妆容清淡,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甚至比平时更不起眼。我将那个旧手包里的密封袋取出,用一小块胶带粘在了内衣不起眼的侧缘——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最不容易被发现又可能带进去的方式。至于那支口红,我把它留在了公寓隐藏处。我不能带着它去,那太像一种挑衅。
站在那栋光洁如镜、需要刷卡才能进入的公寓大堂外时,我的手心全是冷汗。对讲机里传来阿琳欢快的声音:“薇薇吗?上来吧,22楼,2201!”
电梯无声而迅捷地上升,数字不断跳动,像我的心跳。22楼到了。电梯门滑开,正对着就是一扇厚重的、深色的实木门。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轻柔的音乐和隐约的谈笑声。
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公寓内部比我想象的更大,极简现代风格的装修,黑白灰的主色调,线条利落,昂贵而冰冷,像高级酒店的样板间,缺乏生活的烟火气。空气里弥漫着食物、酒水和一种淡淡的、像是强力清洁剂的味道。
客厅里已经有五六个人,大多是阿琳的朋友,我有些面熟。阿琳像只花蝴蝶一样飞过来,紧紧抱住我:“薇薇!你终于来啦!”她身上酒气微醺,脸颊泛红。
她拉着我走向人群中心。那个男人就站在那里,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羊绒衫,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正微笑着听人说话。看到我,他笑容加深,迎了上来。
“薇薇,欢迎。”他伸出手。
一瞬间的犹豫。我强迫自己抬起手,与他相握。他的手掌干燥、温暖,力度适中,无可挑剔。但我却像握住了一块冰,寒意直透骨髓。我几乎能想象就是这只手……
我迅速抽回手,挤出笑容:“谢谢邀请,打扰了。”
“哪里话,琳琳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他眼神温和,落在我脸上,像是在仔细审视一件物品是否有瑕疵,“气色好多了,看来休息得不错。”
他在试探。
“嗯,好多了,前几天真是失礼了。”我垂下眼,假装不好意思。
“没事就好。”他笑了笑,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姿态从容自如。
我接过阿琳递来的酒杯,假意抿着,目光却像雷达一样快速扫过整个空间。
开放式厨房,巨大的岛台摆满了食物酒水。客厅连着宽敞的阳台。走廊通向内部房间,一扇门紧闭着,应该是主卧。另一扇门也关着,看不出用途。还有一扇门半开着,能看到里面是书房,一整面墙的书柜,看起来正常无比。
哪里?那个暗室会在哪里?
公寓看起来整洁、明亮,没有任何地方符合我梦中那个潮湿、阴暗的囚笼。
派对在继续。音乐,谈笑,酒杯碰撞的声音。我混在人群中,心不在焉地应和着,大部分精力都用在观察男主人和那几扇紧闭的门上。
他表现得无懈可击,体贴周到,风趣幽默,是绝对的中心和完美主人。但他偶尔投向我的一瞥,那快速掠过、不带温度的眼神,总让我如芒在背。
机会来得比我想象的快。
有人提议玩个游戏,需要纸笔。阿琳嚷嚷着去书房拿。男人正被两个人缠着讨论股票,一时脱不开身。
“我去吧,”我立刻站起来,语气尽量自然,“我知道在哪儿,刚才看到了。”
阿琳没心没肺地点头:“好啊好啊,在书桌第一个抽屉里!”
男人似乎想说什么,但被旁边的人又问了一个问题,只得笑着应答,目光却跟着我。
我心跳如鼓,表面却故作轻松地走向书房。一步,两步……走廊的地毯吸走了脚步声。我推开书房门,闪身进去,迅速但轻声地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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