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发送后的寂静,比直接的威胁更令人窒息。那个简单的微笑表情符号,像一枚冰冷的图钉,将我钉死在原地。他在等什么?等我下一步的行动?等我露出更多破绽?
我不能等。等待就是坐以待毙。
我的目光再次落在那白瓷碟里的口红碎屑和那几粒褐色的微粒上。这是唯一的物证,我必须保住它。我找来一个干净的小密封袋,用镊子极其小心地将那些碎屑和微粒全部扫进去,封好口。它看起来微不足道,轻若无物,却重得让我手心发烫。
然后,我拿起那支罪魁祸首的口红。它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灼烧着我的指尖。毁灭它?不。它也是证据的一部分,甚至可能是关键。但我绝不能再用,也不能让它留在这里。
我环顾四周,最终冲进卧室,从衣柜最深处翻出一个旧手包,将口红和密封袋一起塞进内衬的夹层里,拉好拉链,再把这个包塞回一堆旧衣服的最底下。做完这一切,我才稍微松了口气,仿佛暂时隔离了某种致命的病毒。
但危机远未解除。他知道我的地址吗?很可能。他送阿琳回来过,也许就在楼下等过。这扇门,这把锁,能挡住他吗?
恐惧再次攫紧我。我冲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紧张地向下望去。街道空旷,只有路灯在地上投下昏黄的光晕。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过,我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直到它毫无停留地消失在拐角。
疑神疑鬼。我快要被自己逼疯了。
手机突然嗡嗡震动,吓得我几乎跳起来。不是短信,是阿琳的电话。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像烧红的铁块。我该接吗?他会不会就在她旁边?我该怎么演?
铃声响到第五下,几乎要自动挂断时,我按下了接听键,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甚至带着一丝疲惫:“喂,阿琳?”
“薇薇!”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哭腔,背景音有些嘈杂,像是在街上,“你……你没事吧?下午真是对不起,我不该跟你发脾气的。”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是这个开场白。“没……没事,是我不好,莫名其妙问你那些。”我顺着她的话说,心脏却在狂跳。她为什么哭?
“都是我不好,”她吸了吸鼻子,“你走了之后,他……他跟我说了。”
我的血液瞬间凉了半截:“他……说什么了?”
“他说他看出来你脸色不好,肯定是最近压力太大,睡眠不好,才会胡思乱想……还说那支口红,其实……其实不是专柜买的,”阿琳的声音充满了愧疚和尴尬,“是他找代购买的,可能渠道不太正规,所以没有小票……他怕我知道嫌他省钱,才骗我说是专柜买的。薇薇,对不起,让你用了来路不明的东西,你是不是用了不舒服才问那么多的?你千万别生气啊……”
代购。渠道不正。没有小票。
一套完美无缺的说辞。轻而易举地解释了我的质疑,抹平了阿琳的疑虑,甚至还给自己树立了一个“为了省钱讨好女友闺蜜又怕女友生气”的、略带笨拙的好男人形象。
高明。恶毒的高明。
他不仅消除了阿琳的怀疑,甚至反过来利用她的愧疚,让她来安抚我、试探我。
我握着手机,指尖冰凉。胃里翻涌着对那个男人精准操控的恐惧和对阿琳愚蠢轻信的愤怒。
“薇薇?你还在听吗?你别生他的气,要怪就怪我……”阿琳的声音带着哀求。
“没有,”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地响起,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我没生气。只是……确实有点不舒服,可能最近太累了。代购的……也没什么,颜色好看就行。”
我几乎能听到电话那头阿琳松了一口气的声音。“那就好,那就好!你吓死我了!那你好好休息,周末我请你吃饭赔罪!”
“好。”我麻木地应道。
挂了电话,我无力地滑坐在地板上。
他出手了。轻描淡写,就化解了我仓促间的试探,还把阿琳更紧地绑在了他身边。现在,在阿琳眼里,我只是一个因为用了不靠谱代购产品而闹别扭、需要被安抚的、神经质的朋友。
我彻底被孤立了。我的任何进一步行动,在别人看来,都会更像是无理取闹。
夜更深了。我毫无睡意,也不敢睡。那支口红虽然被藏了起来,但那个噩梦带来的冰冷触感仿佛已经渗透了这间公寓的每一寸空气。
我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一遍遍回想梦里的细节。暗室。女孩。镜子。猩红碎花裙。刮擦声。
镜子?
为什么是镜子?
梦里,她是在用口红(或者血)在镜子上写字。镜子能映出人影。她是不是在试图映出什么?囚禁她的地方的特征?或者……囚禁她的人?
或者,她只是想被人看见?
等等——看见?
一个被遗忘的细节猛地击中我!
梦里,那块镜子……它不是完整的!边缘似乎有些模糊的、扭曲的映像,像是不止一面镜子?或者……是一个有很多反光面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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