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龙那粗野的质问,像一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池塘,会议室里刚刚还算客气的氛围,瞬间被搅得粉碎。烟雾缭绕中,所有的目光都像聚光灯一样打在林望身上,带着审视、嘲弄和毫不掩饰的敌意。
钱平端着搪瓷缸子,慢悠悠地吹着浮在水面的茶叶末,眼角的余光却一刻也没离开林望。他头顶的[看戏]标签,亮度又提升了几分,旁边还悄然浮现出一枚[试探]的标签。他显然很想看看,市长和秘书长都另眼相看的这个年轻人,到底有多少斤两,是会当场被这群粗人吓得语无伦次,还是能拿出点真本事来。
林望没有立刻反驳。他只是静静地站着,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
【情绪图谱】在他眼中,如同一张绚烂而危险的蛛网。
施工老板王大龙头顶的[嚣张]和[蔑视]如同燃烧的火焰,但在这火焰之下,林望看到了一丝极细微的[心虚]。这说明他的底气,并非如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足。
监理方那个金丝眼镜的方总监,头顶的[迎合]标签旁,[恐惧]的标签正在不断闪烁,他甚至不敢与林望对视,只是低头研究着自己面前茶杯里的纹路。
而那些建材供应商们,则更加复杂。他们头顶上,[贪婪]、[担忧]、[观望]的标签交织在一起,像一团乱麻。他们既想从这个百亿工程里捞取最大的好处,又害怕被卷入未知的风险里。
一盘散沙,各怀鬼胎。
林望心中有了数。他脸上露出一抹和煦的、甚至带着几分自嘲的微笑,目光转向王大龙,微微欠身。
“王总,您说笑了。”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我一个在办公室里动笔杆子的,成天跟文件打交道,哪有资格给各位在工地上风里来雨里去的英雄好汉上课、立规矩?我今天来,就是个传话的,跑腿的。”
这番话,姿态放得极低,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王大龙准备好的一肚子嘲讽,顿时有些无处发力,他重重地哼了一声,脸色却缓和了少许。
会议室里其他人头顶的[敌意]标签,也普遍暗淡了一些。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对方还是个主动示弱的“笔杆子”。
林望见火候差不多了,话锋一转,却不是解释,而是抛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说法。
“其实,这份军令状,压根就不是什么规矩。”林望的眼神变得真诚起来,“在我看来,这根本就是李市长要送给在座各位的一份大礼!”
“大礼?”
这两个字像是有魔力,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连钱平吹茶叶的动作都停了。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头顶上,清一色地冒出了[疑惑]和[不解]的标签。
把一份要人签字画押、承担责任的东西,说成是“大礼”?这小子是脑子坏了,还是在故弄玄虚?
王大龙眯起眼睛,重新审视着林望,他那粗犷的脸上写满了不信:“林科长,你这弯子绕得有点大,我王某人读书少,你最好说明白点,这‘礼’,到底是什么?”
“是宣传,是名声,是比真金白银还贵的金字招牌!”林望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充满了感染力。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窗外那片热火朝天的工地:“各位,跨海大桥是什么项目?是投资上百亿,市长亲自挂帅,省里都高度关注的百年工程!启动仪式那天,市电视台、省电视台,甚至可能还有国家级的媒体都会到场,全程直播!”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全场,这一次,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大家想一想,在这样的场合,在全市、全省人民的注视下,各位作为项目的核心参与者,亲自上台,庄严地在这份‘百年工程质量军令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这代表了什么?”
他没有等别人回答,便自问自答道:“这代表了担当!代表了实力!代表了你们对自己产品、对自己工程的绝对自信!”
林望的目光,精准地锁定了王大龙。
“就拿王总您的宏达建设来说,是咱们云州建筑行业的龙头。可云州之外呢?这份军令状一签,电视上一播,报纸上一登,全省人民都知道,宏达建设建的桥,是能立一百年的放心桥!王总,您说,这份广告效应,是花几百万、几千万能买来的吗?以后您再去竞标省里其他市的大项目,把这份签了字的军令状复印件往桌上一拍,分量是不是比任何标书都重?”
王大龙愣住了。他头顶的[嚣张]标签剧烈地闪烁起来,旁边竟然真的冒出了一枚[意动]的标签。他是个粗人,但也极好面子,林望这番话,精准地挠在了他的痒处。
林望没有停,又转向那些建材供应商。
“还有各位老板,你们的钢材、水泥,能被用在跨海大桥上,这本身就是一种认可。现在,再由市长亲自给你们做‘质量背书’,你们的品牌,就等于贴上了一张‘百年工程特供’的标签。以后出去谈生意,说我的材料是建跨海大桥的,签过军令状的,腰杆子是不是能挺得更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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