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国被他这番话顶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林望的话,句句在理,每一句都站在“为公”的立场上,让他无法反驳。他甚至还巧妙地把刘建国自己也绑了上去——“对您,对整个乡班子,都是有好处的”。
刘建国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心里第一次生出一种无力感。他发现,自己根本拿捏不住他。他就像一团棉花,你用多大的力气打过去,他都能给你化解掉,甚至还能反弹回来,让你自己难受。
“哼,歪理邪说。”刘建国冷哼一声,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不再看他,“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去做吧。出了问题,你自己担着。”
他头顶的标签,又变回了那枚深沉的[观望],只是旁边,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忌惮]。
“谢谢书记支持。”林望站起身,微微躬身,然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上午九点半,一辆印着“云州县广播电视台”字样的白色面包车,在乡政府大院门口停下,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车上下来一男一女,男的扛着摄像机,一脸倦容;女的拿着话筒,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装,但眉宇间透着几分不耐烦。他们是县台新闻部的记者张琳和摄像师小王。
“什么破事儿啊,大老远跑这穷乡僻壤来,拍什么帮扶贫户修猪圈,这也能算新闻?”张琳一下车,就忍不住跟小王抱怨。
她头顶上,一枚[敷衍了事]的标签,清晰可见。
王主任早已等在门口,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是张记者吧?欢迎欢迎!辛苦了!”
“林乡长呢?”张琳开门见山,懒得跟他客套。
“林乡长已经带着人在下河村等您了,我带您过去。”
面包车在坑洼的土路上又颠簸了二十多分钟,终于到了下河村。车还没停稳,张琳就看到了让她有些意外的一幕。
在刘根家那片倒塌的废墟前,已经围了不少村民。但他们不是在看热闹,而是在干活。和水泥的,搬砖的,递工具的,热火朝天。
而在人群中,一个穿着普通蓝色工装、卷着袖子的年轻人,正亲自拿着瓦刀,在砌好的墙基上,熟练地抹着水泥。他额上见汗,脸上沾了些灰,但动作一丝不苟,眼神专注而认真。
“那……那是林乡长?”张琳有些不敢相信地问王主任。
在她跑过的无数基层新闻里,领导下乡,要么是背着手指导,要么是象征性地铲两下土,拍完照就走人。像这样脱下外套,真的挽起袖子当小工的乡长,她还是第一次见。
摄像师小王已经扛着机器冲了过去,镜头第一时间对准了林望。
林望仿佛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到来,依旧专注地砌着砖。他身边的刘根,眼睛红红的,一边给他递砖,一边用袖子擦着眼泪。周围的村民们,脸上没有了昨日的麻木和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点燃的[热情]和对林望深深的[信赖]。
张琳头顶的[敷衍了事]标签,悄悄地淡去,一枚[惊讶]的标签,浮现了出来。她忽然觉得,今天这趟,或许不白来。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拿着话筒走了过去。
“林乡长,您好,我是县电视台记者张琳。”
林望放下瓦刀,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汗,转过身,露出了一个歉意的微笑:“张记者,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这里有点乱。”
阳光下,他年轻的脸庞因为汗水而显得格外生动,眼神清澈,没有半点官架子。
“林乡长,我们听说,您不仅第一时间组织人员帮助村民重建家园,还亲自上阵,能跟我们说说您的想法吗?”张琳将话筒递了过去。
摄像机的红灯亮起。
林望看着镜头,目光平静而有力:“我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刘根是我们的乡亲,他的家,就是我们的家。他遇到难处,我们搭把手,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群众的期盼,就是我们工作的方向。这堵墙,今天倒了,我们今天就把它砌起来。明天再倒,我们明天还给它砌起来!而且要砌得更高、更结实!”
“我今天在这里,也想通过镜头告诉所有清水乡的父老乡亲,也告诉那些在背后搞小动作的人。我们清水乡要发展的决心,不会因为任何困难而动摇!我们政府为人民服务的信念,不会因为任何威胁而改变!任何想用卑劣手段,来阻碍我们前进脚步的势力,最终都将被人民的汪洋大海所淹没!”
他的声音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像是锤子,重重地敲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村民们不约而同地鼓起了掌,掌声从稀稀拉拉,到响成一片,经久不息。
张琳握着话筒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她看着眼前的林望,看着他身后那一张张朴实而激动的脸,看着那堵正在一砖一瓦重新建立起来的墙。她头顶的[惊讶]标签,已经彻底被一枚明亮的[敬佩]所取代。
她知道,这不再是一条可有可无的宣传稿,这是一条真正有力量、有温度的新闻。
采访顺利结束,电视台的车带着满满的素材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林望没有立刻走,而是继续和村民们一起,直到把那面墙砌到了半人高,才在村民们感激的目光中,和乡干部们一起返回。
回到办公室,林望刚喝了口水,桌上的手机就响了。
他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归属地显示是——云州市委大院。
林望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他走到窗边,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脆而冷静的女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清水乡的林望同志吗?我是县长办公室的,苏县长请你听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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