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病急乱投医,或许是林薇薇的方子确实对症,更或许是运气使然。服药的几家,到了后半夜,高热竟真的稍稍退却,呕吐腹泻的次数也明显减少!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虽在恐慌中未大肆宣扬,却仍在绝望的村民中悄悄流传开——“林丫头那有能治时疫的土药!”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林薇薇家那间破旧的棚屋外,竟悄无声息地围拢了十数名面色焦灼、眼神充满期盼的村民!他们不敢大声喧哗,只是默默地、哀求地看着她。
“薇薇丫头,行行好,救救我家孩子吧!”
“林姐姐,我娘快不行了,求您给点药吧!”
“我们愿意用所有东西换!只求救命!”
看着那一张张绝望而渴望的脸,林薇薇眼眶发热,心中再无犹豫。
她站上一步,声音清晰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各位乡亲父老!听我一言!我并非郎中,手中药材也极有限,只能尽力一试!此药并非对人人有效,更需严格按我吩咐的份量和法子煎服!若有信我者,可依次排队,我将根据病情轻重,分发药材,并告知煎服之法!但需立下规矩:一、不得争抢;二、严格遵嘱;三、若有不适,立即停用!能否做到?”
“能!能!我们都听你的!”村民们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连连应声。
林薇薇深吸一口气,转身进屋,将所能找到的所有对症药材全部取出,根据病情轻重缓急,仔细分量,用干净树叶包好。每付出一包药,她都仔细叮嘱煎煮方法、服用次数和禁忌。
药材很快告罄,后来者只能失望而归。林薇薇心中焦急,她知道,必须找到更多药材!
她立刻找到赵里正。此时赵里正也被疫情搞得焦头烂额,见到林薇薇,神色复杂。
“里正叔,”林薇薇顾不得礼节,急声道,“疫情凶猛,我有些清热祛湿的土方,或可缓解一二,但药材已尽!需立刻进山采集!请里正叔允准,并派人协助,或告知村中谁家尚有存药?”
赵里正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真假。眼下疫情紧急,他也别无他法,最终咬牙道:“好!老夫姑且信你一次!村中祠堂后还有少许往年积存的苍术、艾叶,你可先去取用!进山……你自己小心,速去速回!”他并未派人跟随,显然仍存顾虑,但也算是默许了她的行动。
林薇薇顾不得多想,立刻取了祠堂的存药(品质低劣,但聊胜于无),又背上药篓,毅然决然地再次冲向深山!这一次,她目标明确——寻找藿香、佩兰、黄芩、葛根等应对时疫的药材!
疫情如火,她穿梭于熟悉而又危险的山林,不顾荆棘划破衣衫,汗水湿透脊背,拼命采集着所需的草药。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一点,再快一点!
当她背着满篓药材,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赶回村时,已是夕阳西下。棚屋外,仍有村民在焦急等待。
她顾不上休息,立刻投入分药、指导的工作中。灯火彻夜未熄。
连续数日,林薇薇如同绷紧的弦,日夜不休地奔波、采药、配药、指导。她配制的药汤虽不能药到病除,却极大地缓解了症状,控制了疫情的进一步恶化,为病患争取了宝贵的生机。服药的村民,病情大多得到了控制,甚至开始好转!
“林丫头真是活菩萨啊!”
“多谢薇薇姑娘救命之恩!”
感激之声开始在村中流传。
周掌柜的杂货铺彻底无人问津,他躲在铺子里,看着林薇薇忙碌的身影,脸色铁青,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嫉恨。
赵里正则站在自家院门口,远远望着那被村民隐隐围在中心、忙碌指挥的瘦弱身影,目光深邃,指节无意识地敲打着门框,不知在思索什么。
疫情渐缓,林薇薇却因劳累过度,在一次配药时,眼前一黑,险些晕倒在地。幸得旁边一位大娘眼疾手快扶住。
众人这才注意到她苍白如纸的脸色和深陷的眼窝,无不感到愧疚。
“薇薇丫头,你快歇歇吧!”
“为了我们,把你累垮了可怎么好!”
林薇薇勉强笑了笑,摇摇头:“我没事……大家安然就好……”
这一刻,她在村民眼中的形象,彻底改变了。不再仅仅是那个“会做吃食的巧手丫头”,更是一位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施药救人的“恩人”。
威望,于无声处悄然建立。
然而,林薇薇心中清楚,疫情只是暂缓,并未根除。且她此举,无疑将自己彻底推到了台前,福祸难料。
她强撑着疲惫的身体,目光扫过人群,看到了赵里正深不可测的眼神,也看到了周掌柜铺子门缝中那阴冷的目光。
危机并未过去,只是换了一种形式。
但,转机的曙光,似乎也已从这弥漫的药香中,悄然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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