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邪那美的领域,早先。
白色的光,先于声音出现。
那不是照明灯的白,而像一张被无限放大的宣纸,从四面八方铺下来,把所有颜色都压成了浅淡的灰。仁只来得及吸进一口冷气,下一瞬,他脚下的触感就变了——不再是东京的沥青,不再是碎裂的水泥与玻璃,而是一种“没有质地”的平面,像踩在结冰的月光上。
他回过神时,玲华已经在他前方半步处停下。她仍是异津神的形态,黑金色的振袖垂落,黑色的残影还在衣摆边缘轻微震颤,仿佛刚刚那一击「幽冥天坏?常闇轮回」的余波还没散尽。她站得很稳,但仁看得出来,她的呼吸比平时更重,像把整座夜空都压在胸腔里才勉强站住。
「……你疯了吗?」玲华低头对着仁,声音很低,却锋利得像刀背刮过骨头,「为什么要进来?」
仁咽了咽口水。
他此刻才意识到,自己真的跟着那个“球”一起进来了——伊邪那美用天界休化开辟的独立领域。外界的东京像被切断的画面,彻底从听觉与视线里消失,剩下的只有这片白与灰交织的空间。
「我……我想试试。」仁抬头看她,嗓子发紧,「她利用天界休化创造的空间把你关进来,那我也应该能用天界休化把你带出去。」
玲华的紫眸微微一眯,像被他这句笨拙的执念刺了一下。她没有立刻嘲讽,也没有像往常那样用一句「少自作多情」把话掐断,只是沉默了半秒,抬眼扫过这片空间。
这地方没有天空。也没有地平线。只有巨大的几何裂纹在远处漂浮,像一圈圈白色的骨架,把“世界”本身撑成一个牢笼。裂纹之间是深黑的虚空,时不时有一束幽白的光从缝里渗出,像黄泉的眼睛在眨。
「天真。」她终于开口,语气仍冷,「但你既然都进来了,就做给我看。」
他一步跨近,伸手按住玲华的肩。
不是抓紧,也不是拖拽,只是很自然地贴上去,像过去无数次那样。那一瞬间,仁屏住了呼吸,把全部注意力压进触感里——掌心下是她熟悉的温度,却被某种冰冷的规则包裹着,像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壁。
下一瞬,空间动了。
没有光,没有符纹。
空气里传来一阵极轻的震动,像低频声波在骨头里共鸣。那不是声音,更像是位置的偏移——整个世界在这一瞬间被推了一下,却没有真的移开。
仁清楚地“感觉”到了外面。
东京还在。新宿的空气仍然带着灰尘与雨后的冷味。远处有人声、电流、扩音器的回声混在一起。还有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伊邪那美仍然立在那里。
天界休化被触发了。但只到这里为止。
那股共振在玲华身上停住了。
像声波撞上厚重的岩层,所有位移被强行吸收、消散。空间没有撕裂,也没有折叠,只是短暂地震了一下,随后恢复原状。
仁的手心一阵发麻,被反震的力道顺着手臂往上爬,让他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
他抬起头,看向玲华。
她还站在原地,连衣摆的弧度都没有改变。影火在她脚边微微晃动了一下,又被更深层的死意压回去,仿佛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她离开。
仁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不是因为失败,而是因为他已经确认了一件事——天界休化在这里并没有失效。
失效的是天界休化在玲华身上的作用。
这个领域,不是“关上了一扇门”,而是把玲华写进了规则里。
他能触发共振,却无法把她带走。
仁的手指发抖:「不可能……为什么我能感知到门,却带不动你?」
玲华吐出一口气,声音低了几分:「因为这不是普通的封界。」她抬起手指,指向远处那些白色裂纹,「伊邪那美没有把我关进一间房间,她把我写进了规则。你能开门,但门外的世界不承认我离开。」
仁的胸口一沉。伊邪那美用重界之钥开出的领域,像当时在黄泉一样,对玲华施加了禁魔的死律——她被标记为不可离场。
玲华看向他,紫眸里第一次露出一点真正的烦躁,像被逼到绝路的人终于承认了现实:「你现在明白了吗?你带不走我。」
这句话比任何攻击都更重。
仁的脑子里闪过东京的画面:伊邪那美抬手,魂河升起,街区无声倒塌,政府与自卫队在恐惧里失去指令。玲华不在,东京会被收割。没有“或许”。只有时间问题。
他声音发哑:「那外面……外面的人会死。」
玲华没有否认。她的肩微微起伏,像压住了某种情绪。她抬眼看那片白色牢域,低声道:「我知道。」
沉默了一瞬,她却忽然侧过头,看向仁,语气冷静得近乎随意:「那你呢?你自己……还能出去吗?」
仁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环顾这片空间,眉头慢慢皱起,却并没有露出慌乱。
「应该可以。」他说得并不笃定,但逻辑很清楚,「这个地方不是完全封死的。被标记的是你,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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