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看着眼前这一家子神奇的存在。
他们之间那种自然而然的亲昵,竟莫名感到熟悉。
“李相夷,”萧秋水凑到他面前,大眼睛里满是好奇,还伸手戳了戳他紧绷的手臂,“你怎么也跑来历劫了?你现在能打吗?”说着,他从小荷包里掏出一颗百味糖,塞到李相夷手里,“喏,请你吃糖!”
李相夷下意识地接过那颗散发着奇异甜香的糖果,放入口中。
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层次丰富的甜美滋味在舌尖炸开,仿佛汇聚了百花精华与日月灵气。
“好吃吧?”萧秋水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随即又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你来这里多久了?是不是都十几年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了?唉,好可怜……一会儿我跟你打架的时候,勉强让着你一点好了。”
李相夷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需要你让?”
他李相夷,何时需要别人相让?
“嘿,你还别说,”
萧秋水笑嘻嘻,“现在的你,还真不一定打得过我。”
少年意气最是受不得激,尤其是在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武功上。
李相夷眸光一凛,几乎是瞬间,“少师”剑已然出鞘,剑尖直指萧秋水,战意勃发:“来吧!”
“来就来!”萧秋水丝毫不惧,长剑出鞘。
赵灵儿见状,也兴奋起来,她本就因融合了历劫身的记忆,对此界武功颇感兴趣。
“我也来!”她轻笑一声,身影翩然跃入战圈,双手结印,柔和的灵力化作道道缠绕的丝绦。
霎时间,三人战作一团!
李相夷的剑法快、准、狠,少师剑化作一道游龙,剑气纵横,凌厉无匹,带着一股斩断一切的决绝。
他的“婆娑步”更是精妙绝伦,身形如鬼魅,在方寸之地留下道道残影。
萧秋水的打法却截然不同。
他身法灵动如猿猴,长剑时而如毒蛇出洞,时而如蝴蝶穿花,角度之诡异,力道之巧妙,往往从李相夷意想不到的地方攻来。
更奇特的是,他周身仿佛自带一层无形的屏障,李相夷那足以开金裂石的剑气斩上去,竟如泥牛入海,只激起淡淡涟漪。
他甚至还时不时抽空啃一口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肉脯,显得游刃有余。
赵灵儿则如同战场上的精灵。
灵力丝绦时而束缚李相夷的剑势,时而干扰萧秋水的步伐,时而又在两人之间布下小小的灵力漩涡,让战局变得更加变幻莫测。
她身姿优美,如同舞蹈。
一时间,剑气、刃光、灵丝交织,身影翻飞,打得精彩纷呈。
莲花楼门口,李莲花不知何时又摸出了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笑眯眯地看着,偶尔点头:“嗯,不错。”
“打得好。”
“就是李相夷的招式,太过凌厉了些,留些余地更好。”
他话音刚落,旁边的谢淮安忽然站了起来,周身气息变得危险而充满战意,目光灼灼地盯向李莲花:“来吧,老二,闲着也是闲着,我们也打一场。”
李莲花吓得差点把瓜子连壳吞下去,连忙摆手,身体往后缩:“我们就不用了吧?六弟!”
“我让你赢了好吗?”
“年纪轻轻的,不要总想着打打杀杀,多不好!”
“你喜欢打,跟弟弟妹妹他们去打吧?”
“我不行,我真不行,我不想打……”
“不打也得打!”谢淮安根本不吃他这套,话音未落,数道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闪烁着混沌光泽的丝线已然如同灵蛇般射出,瞬间缠上了李莲花的手腕和脚踝!
李莲花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身不由己地被从椅子上扯了起来,眼看就要被拖入“战场”。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品茶、观察着四周的萧承煦忽然神色一凝,目光锐利地投向莲花楼窗外那原本应该是树林的景象,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
“你们快看看外面!”
“我们这是……进入什么地方了?!”
众人闻言,包括正在“切磋”的李相夷、萧秋水、赵灵儿,以及拉扯着李莲花的谢淮安,都下意识地停手,顺着萧承煦的目光向外望去。
这一看,所有人都愣住了。
只见莲花楼外,早已不是先前那片静谧的树林。
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雾气朦胧、光线幽暗的街道。
街道两旁是样式古旧、歪歪扭扭的建筑,挂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灯笼,散发出或青或绿或紫的幽光。
而街道上熙熙攘攘“行走”的,赫然是一个个半透明、呈现出灵魂状态的“人”!
他们有的穿着古代的服饰,有的穿着现代的衣衫,甚至还有奇装异服,来自不同时代、不同世界。
他们彼此交谈,在那些诡异的店铺间穿梭,整个街道充满了一种热闹却又死寂的矛盾感。
这里鬼气森森,却又不像传说中秩序井然的阴曹地府,反而更像是一个……灵魂的集市。
或者说,一个被遗忘的、属于亡魂的灰色地带。
“这是都是灵魂吗?”赵灵儿不确定地低语,她能从那些灵魂体上感受到纯粹的魂力波动。
谢淮安松开了缠着李莲花的丝线,眉头紧锁,起身走到窗边,仔细打量着外界,感受着那迥异于任何已知世界规则的波动,沉声道:“这里的空间结构……充满了人工编织的痕迹,法则极其稳固却又透着一种……机械感。”
他顿了顿,得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心头一凛的结论:
“我们恐怕是……闯入了一个主系统中枢构建的临时空间。”
“这里,是虚空万界的夹缝地带!”
虚空万界!
这个词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就连李相夷,也收敛了方才的战意,握紧了少师剑,警惕地观察着这个光怪陆离、超出他认知的奇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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