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祁同伟与程度在隐秘的安全屋内策划着如何将赵瑞龙推向绝境的同时,千里之外的北京,另一股因汉东风波而起的暗流,正在某些不为人知的角落悄然涌动。这里的博弈,不在硝烟弥漫的现场,而在杯觥交错的宴会厅,在茶香袅袅的四合院,在看似随意的几句闲谈之中,但其影响力,却可能如蝴蝶振翅,最终在远方掀起风暴。
侯亮平调回最高检已有段时日,被安排在一个相对清闲的研究室岗位。表面的风平浪静,无法掩盖其内心深处的挫败与不甘,更无法抚平其妻子钟小艾以及她背后那个盘根错节的家族所感受到的“屈辱”。在钟家看来,侯亮平在汉东的折戟沉沙,绝非一次简单的工作失误或派系斗争的失败,其背后蕴含的意味,远比表象更为深刻和严重。
这个周末的傍晚,位于京城核心区域的一座静谧四合院内,暖黄色的灯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庭院内精心修剪的竹丛上。这里是钟小艾一位叔父的家。叔父虽已退居二线,但在家族内乃至更广阔的圈层中,依然享有极高的威望,是家族定海神针般的人物。今晚的家庭聚会,气氛却与往常的温馨祥和有所不同,隐隐透着一丝凝重。
晚饭过后,女眷们留在客厅闲聊,钟小艾则跟着父亲、叔父以及两位在重要部门担任司局级职务的堂兄,走进了古色古香的书房。厚重的实木门轻轻合上,将外面的喧嚣隔绝开来。书房内,紫檀木书架上摆满了线装书,空气中弥漫着墨香和陈年普洱的醇厚气息。
钟小艾的父亲,一位面容清癯、不怒自威的老者,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没有看钟小艾,而是对着自己的兄弟,那位退休的叔父,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亮平这次回来,情绪一直不高。孩子受了委屈,我们做长辈的,不能视而不见。”
他的话,为今晚的谈话定下了基调。
叔父微微颔首,银白的头发在灯光下一丝不苟。他端起小巧的紫砂杯,轻轻呷了一口茶,目光深远:“事情的前因后果,我们都清楚了。亮平年轻,有冲劲,想干事,这是好的。但在下面,尤其是汉东那样的情况复杂的地方,有时候,光有冲劲是不够的。他吃亏,就吃在不懂得迂回,不明白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
这话听起来像是批评侯亮平,但在座的人都明白,重点在“地头蛇”三个字上。这并非指某个具体的人,而是指向汉东那股盘根错节、能够联手将中央空降的干部排挤出去的强大地方势力。
一位堂兄接口道,他是在某宏观经济管理部门任职,消息灵通:“我听到一些反馈,汉东那边,自从亮平离开后,风气为之一变。以前还敢碰的问题,现在没人敢提了;以前一些有想法的干部,现在也都缩起来了。高育良和祁同伟的声音,现在是说一不二。沙瑞金书记……似乎也有些施展不开。”
他的信息,佐证了钟家的判断:汉东的局面,并非正常的权力制衡,而是一种带有排斥异己、固步自封倾向的地方保护主义占据了上风。而侯亮平,则成了这种不良风气下的牺牲品。
钟小艾一直安静地听着,双手紧紧攥着放在膝上,指节有些发白。此刻,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爸,叔,我觉得这不仅仅是亮平个人的问题。这反映出的是一种倾向,一种对上面精神阳奉阴违、对改革措施软抵抗的倾向!他们用所谓的‘程序问题’、‘方法不当’做借口,实际上是为了保护他们那个圈子里的既得利益,是为了抵制真正的变革!如果放任这种风气蔓延,以后谁还敢下去干事?谁还敢动真格?”
她的话,直接将侯亮平个人的遭遇,上升到了路线和原则的高度。这正是钟家最为担忧和不能容忍的。他们这个家族,得益于时代,更致力于推动时代的进步,对于任何可能阻碍改革深化、导致体制僵化的苗头,都抱有天然的警惕。
另一位在宣传文化系统颇有影响力的堂兄沉吟道:“小艾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我最近也听到一些学者私下议论,对汉东目前的‘稳定’表示某种担忧,认为这种稳定,可能是以牺牲活力和长远发展为代价的。当然,这些都是非正式的讨论。”
叔父放下茶杯,目光扫过在座的子侄辈,最终落在钟小艾父亲脸上:“亮平受委屈,我们心疼。但更重要的是,要看到这件事背后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不能让踏实干事、敢于碰硬的人寒心,更不能让某些歪风邪气成了气候。沙瑞金同志在汉东,现在看来是孤掌难鸣。他需要支持,汉东的局面,也需要一点外部的‘清风’去吹一吹。”
这话说得含蓄,但意思明确:不能仅仅停留在家族内部的不满和议论,需要采取一些行动, albeit 是间接的、非正式的,来表达这种关切,为沙瑞金提供某种奥援,对汉东的某些势力形成一定的牵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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