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心已定,苏婉立刻开始了行动。她并未声张,对外依旧维持着“五味斋”的日常经营,只是“急速回灵烤肉串”果然如她所言,变成了每日限量二十串,需提前预订,售完即止。这一举措非但没有引起不满,反而因稀缺性使得烤肉串更显珍贵,预订者络绎不绝。
而真正的变化,发生在收摊之后,以及无人注意的清晨与深夜。
苏婉将大部分收入都投入了对“灵厨之道”的深度探索中。她再次踏入杂事坊,目标不再是普通食材,而是那些蒙尘的、记载着奇闻异草或基础修炼法门的玉简和兽皮卷。摊主们见她如今“财大气粗”,态度愈发热情,纷纷拿出压箱底的货色。
她淘换到一枚残破的《百草杂录》,里面记载了许多冷门灵植的性状,虽不全,却大大开阔了她的眼界;又用不菲的价格购得一本最基础的《引气诀详解》,虽然粗浅,却系统阐述了灵力运转的常识,让她对自身那丝灵气流的掌控更加得心应手。
更大的收获,是她在一个专卖妖兽材料的摊位前,偶然发现了一小罐淡金色的粘稠液体——“石蜜”。据摊主吹嘘,这是某种土系妖蜂采掘地脉石髓酿制,蕴含精纯土系灵气,性极温和厚重,是炼制某些防御符箓或稳固根基丹药的辅料,但因杂质较多,效果缓慢,并不受丹堂青睐。
苏婉却如获至宝。她感知到那石蜜中蕴含着一种异常沉静稳固的灵力特性,正好与她设想的“稳固根基”、“温养经脉”的方向吻合。
带着这些收获,她的“实验室”从露天摊位转移到了那间简陋的小屋。夜深人静时,油灯如豆,她如饥似渴地研读玉简,对照着《百草杂录》上的描述,仔细辨别白天采集来的各种新奇植物。
过程远非一帆风顺。
一次,她尝试将一种名为“火棘果”的烈性灵果果汁融入灵麦粉中,想制作能短暂激发潜力的“爆灵糕”,结果控温稍出差池,烤箱内小型爆炸,差点毁了她珍贵的设备,自己也弄得灰头土脸。
又一次,她误判了一种类似兰草植物的药性,以为是宁神之物,加入汤中,自己尝了一口后竟昏昏欲睡了大半天,吓得她赶紧灌下大量清心草汁才缓过来。
失败是常态,成功是侥幸。
但她乐此不疲。每一次失败都让她对食材的“性格”了解更深一层。那种通过双手和直觉去创造、去调和的感觉,远比机械地打坐引气更让她着迷。她感到自己触碰到的,是一种与天道自然更为贴近的、充满生命力的法则。
在无数次试验中,一个相对成熟的想法逐渐成型——制作易于保存、便于携带、能持续缓慢补充灵力和体力的“灵兽肉干”。
这不仅是出于战略储备的考虑,更是一次对她目前所学成果的综合性考验。如何在高密度脱水的情况下,最大程度地锁住肉类的灵性和滋味?如何搭配香料,使其不仅美味,还能起到温和滋养、甚至驱避低级毒虫的效果?
她选择了后山一种常见的“风羚”肉。这种羚羊肉质纤维较粗,但灵力含量稳定,且自带一股清风般的灵气,利于吸收。她将肉切成均匀薄片,用石蜜混合多种温和草药(如益气补血的“血参须”、强健筋骨的“牛筋草”)以及去腥增香的野生香料,调配成独特的腌料,反复捶打按摩,让滋味和药力充分渗透。
腌制完成后,她没有选择传统的日晒或烟熏,而是再次动用“仙侠版烤箱”,设定极低的温度,进行长达六个时辰的缓慢烘烤脱水。
这个过程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精准的控制。火候稍大,肉质变柴,灵性尽失;火候不足,则无法长期保存。
她几乎彻夜未眠,守在烤箱旁,时不时通过侧面的观察口(她自己凿的小孔)查看肉片的状态,细微调整着灵石的输出功率。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缝照进小屋时,烤箱内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了肉香、蜜香和草药清气的醇厚气息。
苏婉小心翼翼地将烤好的肉干取出。肉片呈现出诱人的琥珀色,表面干爽,泛着油润的光泽,捏上去硬中带韧。
她吹了吹,小心地撕下一小条放入口中。
坚韧耐嚼,需要用力撕扯,但越嚼,那股浓缩的鲜香便愈发浓郁地释放出来,咸甜适中,带着石蜜特有的温润和草药的淡淡回甘。更奇妙的是,随着咀嚼,一股平和而持续的暖流缓缓从胃部散开,流向四肢,不仅补充着熬夜的消耗,甚至让她感到经脉都得到了一丝细微的滋养!
成功了!
虽然不是立竿见影的猛药,但这种温和、持久、便于携带的特性,正是她所需要的!这肉干,简直就是为长期野外行动或闭关修炼量身打造的理想补给!
她看着手中这一批成功的肉干,眼中充满了成就感。这只是第一步,但意义重大。它证明了她思路的可行性,也为她未来的计划,提供了第一块坚实的基石。
她将大部分肉干仔细封装好,藏匿起来。只留下少许,准备作为样品,在合适的时机,展现给“合适”的人看。
就在她收拾好一切,准备照常出摊时,王师弟却气喘吁吁地跑来,脸上带着一丝紧张:
“苏师姐!不好了!我听说……丹堂那边好像要有大动作了!是针对我们的!”
苏婉的心猛地一沉。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而且,似乎比她预想的更快。
她的“护城河”,才刚刚开始挖掘第一锹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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