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京郊的官道上,两匹瘦马踏着碎月光缓缓前行。
胡斐左臂的袖箭已拔出,伤口敷着袁紫衣特制的金疮药,虽仍隐隐作痛,却已能勉强用力。
“前面就是落马坡,过了坡就是淳亲王的别院。”袁紫衣勒住马缰,指着远处一片灯火通明的宅院,“看这规模,怕是比王府还奢华。”
胡斐望着那片宅院,檐角挂着的气死风灯在夜风中摇曳,隐约能看到墙头上巡逻的护卫,个个手持长矛,腰间配刀,警惕性极高。“戒备这么森严,怕是不好潜入。”
“硬闯肯定不行。”袁紫衣从包袱里取出两套粗布衣衫,“换上这个,先去附近的村子打探打探。我听马忠说,别院的园丁姓王,是当年马行空的旧部,咱们得先找到他。”
两人在村头的破庙里换了衣衫,胡斐扮成挑夫,袁紫衣则装作他的哑妻,往村子深处走去。
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纳凉的老汉正摇着蒲扇闲聊,说起淳亲王的别院,都不住地叹气。
“那宅子修了三年,占了咱们村十几亩良田,王爷一句话,谁敢说个不字?”
“何止啊,上个月王老五去给别院送菜,多看了两眼里面的情形,就被护卫打断了腿,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胡斐蹲在一旁假装磨刀,竖着耳朵听着,忽然听到一个老汉说:“要说最可怜的还是老王头,在别院当园丁,儿子被抓去当壮丁,女儿病死了,他还得天天对着那些豺狼笑。”
袁紫衣悄悄碰了碰胡斐的胳膊,两人起身往老汉指的方向走去。村尾有间低矮的土屋,门口堆着些修剪下来的花枝,显然是园丁的住处。
胡斐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个苍老的声音:“谁啊?”
“老乡,我们是路过的,想讨碗水喝。”胡斐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憨厚些。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汉探出头,看到两人的装扮,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我们家没多余的水。”
袁紫衣忽然用手指在手心写了个“雪”字,又指了指胡斐腰间——那里藏着半块雪莲帕。
老王头看到这个动作,瞳孔猛地一缩,连忙将两人拉进屋里,反手关上门。
“你们是……马老镖头的人?”老王头声音发颤,眼中满是激动。
“我们是来拿清单的。”胡斐低声道,“马忠老先生已经遇害,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们。”
老王头闻言,老泪纵横:“马老镖头待我恩重如山,我早就盼着这一天了!清单就在别院的书房里,藏在一幅《江山万里图》的轴子里。只是今晚戒备格外严,王爷带了好多人来,说是要等一位贵客。”
“贵客?”袁紫衣皱眉,“知道是谁吗?”
“听护卫们闲聊,好像是个洋人,说要跟王爷谈什么生意。”老王头压低声音,“我傍晚修剪花枝时,看到书房里多了几个带枪的洋人,凶得很。”
胡斐心中一动:“带枪?难道是淳亲王勾结的外敌?”
“极有可能。”袁紫衣道,“咱们得趁他们会面时动手,那时书房的守卫说不定会松些。”
老王头从床底下拖出个木箱,里面是两套园丁的衣裳和工具:“换上这个,我带你们从后门进去,假装修剪花园的花枝。书房就在花园东侧,你们趁机溜进去。”
三更时分,胡斐和袁紫衣跟着老王头,推着一辆装满花枝的独轮车,果然顺利从后门进了别院。
花园里种满了奇花异草,月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地上斑驳一片。巡逻的护卫虽多,却大多盯着通往正厅的路,对园丁并不在意。
“就在前面那间红顶屋。”老王头低声道,“窗户没关严,你们从后窗爬进去。我去引开那边的护卫。”
胡斐和袁紫衣猫着腰,借着花丛掩护,悄悄来到书房后窗。
窗户果然虚掩着,里面传来说话声,夹杂着几句生硬的中文。
“这批军火必须在月底运到,价钱方面,王爷尽管开口。”一个金发碧眼的洋人说道,声音洪亮。
“汉斯先生放心,本王早已安排好,只是……”淳亲王的声音带着犹豫,“最近风声太紧,那个胡斐总在背后捣鬼,若是被他搅了局……”
“一个毛头小子而已,不足为惧。”汉斯冷笑,“我已经派了最好的枪手,只要他敢露面,保证让他有来无回。”
胡斐和袁紫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怒火。
袁紫衣轻轻推开窗户,两人悄无声息地跳了进去,躲在书架后面。
书房里灯火通明,淳亲王正与一个高鼻梁的洋人相对而坐,桌上放着个皮箱,里面隐约能看到枪支的轮廓。
无相站在淳亲王身后,左眉的痣在灯光下格外显眼。
“王爷,这是最新的军械清单,请过目。”汉斯推过来一份文件,“只要银子到位,这批货三天内就能运到天津港。”
淳亲王拿起清单,刚要看,忽然眉头一皱:“外面好像有动静。”
无相立刻拔刀:“保护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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