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看着公主,脸色半点没软:"朕定的规矩,皇子皇孙都得守!欧阳伦敢私贩茶叶,就是打朕的脸,就是坏朕的规矩!"当天下午,欧阳伦的人头就挂在了城门上,旁边贴着告示:"私贩茶叶者,无论官民,一律斩首!"
钱紧路过城门时,见公主抱着欧阳伦的尸体哭晕过去,心里直打颤——他算看明白了,在朱元璋眼里,规矩比亲情重要,银子比规矩更重要。
可最让钱紧害怕的,是朱元璋搞的"黄册制度"。洪武四年,朱元璋让全国州县造黄册,把每家每户的人口、土地、财产都记下来,连家里有几头猪、几只鸡都要写得明明白白,说是"摸清家底好征税"。钱紧跟着宦官去苏州核对黄册,见着册子里连张大户家有三亩水田、两头牛都写得清清楚楚,甚至连张大户的媳妇去年生了个女儿都记着,吓得直咋舌:"万岁爷连这都要管?"
"当然要管!"朱元璋拿着黄册,手指在上面划来划去,像在数自己的银子,"只有把家底摸清楚,才能精准征税。你看苏州府,以前那些大族藏了一半田产不交税,如今有了黄册,官田赋税提十倍,每亩收五斗粮!你算算,苏州有多少官田?一年能多收两百万石粮,这些粮要么卖钱进内库,要么给军队当军饷,又是一笔活钱!"
有回钱紧跟着去催税,到了张老栓家——就是之前那个茶农,他家的黄册上写着"一亩水田,一头牛",可去年遭了水灾,水田颗粒无收,牛也病死了。张老栓抱着黄册哭:"官爷,您看这田都荒了,能不能缓一缓?等明年收成好了再交?"
钱紧看着张老栓家的破草房,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忍不住回头对同行的官差说:"要不......"话还没说完,就被官差打断了:"钱公公,这是万岁爷定的规矩!黄册上写着有田有牛,就得交税,不然就是抗税,要连坐的!"
那天官差把张老栓家仅有的一袋杂粮扛走了,张老栓的小孙子追着哭:"俺家的粮!俺要吃饭!"钱紧心里发酸,回宫后忍不住跟朱元璋提了一嘴,没成想朱元璋瞪了他一眼:"缓?一缓所有人都想缓,内库的银子从哪来?军队的军饷从哪来?朕当年饿肚子的时候,谁给朕缓过?"
后来朱元璋又搞出"大明宝钞",更是把"空手套白狼"玩到了极致。那天他让钱紧把一叠宝钞分给官员当俸禄,宝钞上印着"一贯准银一两",红底黑字看着挺像回事。可钱紧刚走出宫门,就见吏部王尚书拿着宝钞叹气:"这玩意儿能当银子用?昨天我让小厮拿着去买布,布商见了宝钞就关门,说'这是废纸,要银子才卖'!"
钱紧也试着拿一贯宝钞去买烧饼,小贩接过宝钞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又递了回来:"公公,不是小的不给您面子,这宝钞前天还能买五个烧饼,昨天就只能买三个,今天说不定就只能买一个了!您还是给银子吧。"
钱紧回宫把这事禀报给朱元璋,朱元璋却坐在内库的银堆上笑:"没人要?朕就让他们必须要!传旨:百姓交税只能用宝钞,不用的按抗税论处;商人做生意收银子的,罚没全部财产!"
没几日,钱紧就见着百姓拿着真金白银去官府换宝钞,队伍排了半条街。有个老太太颤巍巍地递上一个银镯子:"官爷,这是俺陪嫁的镯子,换多少宝钞?"官差过了秤,扔给她两贯宝钞:"就这些!万岁爷定的价,少废话!"老太太拿着宝钞哭:"这镯子能买两石米,两贯宝钞连半石都买不到啊!"
可朱元璋不管这些。那天他让钱紧搬来梯子,爬到内库的银堆顶上,叉着腰往下看:"钱紧,你看这银子,堆得比朕当年住的破庙还高!你记住,皇帝搞钱不用讲道理,只用讲规矩——朕定的规矩,就是道理!内库的银子越多,朕的江山就越稳,当年朕讨饭时没饭吃,如今朕要让这内库,永远都装不下!"
钱紧站在银堆下,抬头看着朱元璋的背影——粗布龙袍在月光下泛着灰,明明坐拥金山,却活得像个怕饿肚子的乞丐。他忽然明白,朱元璋的搞钱术,从来不是为了享受,是为了填补当年讨饭时的恐惧;可这恐惧填得越满,民间的怨气就越重,就像内库的银堆越高,底下压着的百姓就越喘不过气。
那天晚上,钱紧在账本上写下一行字:"万岁爷的内库,堆的不是银子,是当年讨饭时的饿肚子的慌。"写完又赶紧划掉,把账本揣进怀里——在这皇宫里,有些话,连写都不能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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