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灵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推断出了事情的真相。
银门村有人死亡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这种非正常死亡二十年间一直都在发生。
有些死亡的人家中亲人都不在村里，死后家人只是回村草草办了丧事，这件事就被轻易揭过。
有人的死亡被掩盖在意外之下，家人想要追究，却也调查不出所以然来。
于是这二十年来，银门村非正常死亡的人数居然超过了百人，连续失踪已经是很后面的事情了。
估计那个时候厉鬼已经有了一定实力，也逐渐开始不演了。
他在履行自己当年说过的话——
他要把这个村子杀光。
可是，为什么会有如此深仇大恨呢？这二十年，它的魂魄又在什么地方隐藏着呢？
楚辞灵想到林中的古怪，心中骤然间涌上了一个猜想。
他会不会不是鬼……但也不是人了？
思绪流转之间，楚辞灵人已经到了村里，此时村里一片混乱，阵法被强行攻破之后，雾气和阴气充满了整个村庄。
楚辞灵身影在雾气中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很快，她就看到了朦胧雾气中的寺庙废墟。
“老于，你还好吗！”
废墟这边的天师最多，勉强撑出了一块还算清净的区域，好几个天师跪趴在于天师身边，神色惊慌。
于天师被击飞后整个人直接昏迷了过去。
他毕竟也五六十岁了，这么来一遭身体根本受不住。
而在他们的外围，大部分厉鬼同样也在试图攻击他们的结界。
天师身上的气息，对厉鬼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何况还是这么多天师聚集在一起。
就宛如对外面的厉鬼说着“开饭了”。
李负责人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仙风道骨，他站在人群中央，色厉内荏地指挥着其他人，可任谁都能听出来，他语调中有丝颤抖。
“快，东南边再加强一下！这边厉鬼马上就要突破了！”
“西边你们几个在做什么，越是到这种时候越要保持镇定！”
场面混乱至极，天师协会的人还好，毕竟经验丰富，有些人甚至也不是第一次在生死边缘游走了，想着也不过就是一死了之。
但很多散修可不一样，他们只是来凑热闹的，谁想死在这里啊！
“怪不得庄小姐他们不让布阵，恐怕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了，你们简直是害死了我们全部！”
有人崩溃之下，大声喊道。
就在结界出现第一道裂缝，所有人都感到绝望之际，空气间突然凝固了。
那些厉鬼的攻击，也停顿了下来。
世界就像被按下了静止键，空气中的雾气都仿若停止了流动。
一阵低语呢喃响起，仿佛来自远方，又仿若近在耳边。
他们透过雾气，看到一个少女站在结界之外，阴气笼罩在她的身边，风衣的后摆在其中翻飞。
那张平时精致带笑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畏惧，有的只是如深潭古井一般的平静。
厉鬼哀嚎之中，人们只能看到她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任何的言语放到他们的耳中，都只变成了一句话——
“世间万鬼，听我号令。”
鬼物凝滞了，他们像是朝拜一样缓缓调转了身子，面朝着少女，隔了许久之后，实力最强的几个厉鬼眼神反而恢复了清明。
他们畏惧地看着阴气中央的少女，仅仅只是与她那双猩红的眼眸对视了一眼，这些厉鬼就败下阵来。
楚辞灵可以确定这些鬼物其实是被人为所控制了。
但论起对厉鬼的控制权，世间没人能够争得过阎王。
而且有一说一，这些厉鬼是挺凶，但比起来她地府那些下属伙伴们，也就是小巫见大巫而已。
等厉鬼平静下来之后，楚辞灵才淡淡地抬起眼眸，和结界中的人们对视了一眼。
正好被她看到的李负责人，愣是打了个寒战。
这……这还是人类能够做到的吗？
怎么会有人一下子控制住上百厉鬼？
怪不得庄家那位眼高于顶的大小姐，都凑在对方身后，将主动权交了出去，原来……居然是这样的吗？
“多……多谢。”
他张了张嘴，僵硬的吐出几个字。
少女眼中的血色缓缓褪去，等众人看清她时，她的眼眸又恢复了与往日无异的墨黑。
“这阵法能撤掉吗？”楚辞灵问。
困魂阵虽然被破了大半，但还是有一部分在正常运转。
不然天师们早就在第一时间被厉鬼撕成了碎片。
只是，就和晏阳所担心的那样，这个阵法对楚辞灵也是有效的，虽说效果微乎其微，但没谁会愿意走路上被人拴着——
嗯，搞不好有人会愿意。
但楚辞灵认为自己不是这样的人。
最主要的是，现在这里阴阳失衡，阵法的存在只会影响到更多普通人罢了。
“阵法……”李负责人平缓了一下心情，他看着围在楚辞灵周遭的厉鬼，没敢走过去：“阵法撤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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