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靠上来的那一刻，林歌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瞬，随即又放松下来。
他稳稳地托住谢楚歌的腿弯，将人背了起来。
很轻。
比想象中还要轻。
谢楚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将头微微偏向一侧，呼吸轻轻拂过林歌的耳畔。
林歌召出飞剑，纵身跃上。
为了稳定，他不得不用一只手向后，轻轻扶住谢楚歌的腰。
隔着衣料，能感受到那截腰身的纤细与……微微的颤抖。
是因为高空的风寒，还是因为伤势？
林歌默不作声地调动灵力，在两人周围布下一层柔和的防风结界，阻隔了凛冽的气流。
飞剑化作流光，划破夜空，朝着清云宗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上，两人都异常沉默。
林歌能清晰地感受到背后传来的、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和心跳。
那微弱却坚韧的搏动，一声声，敲打在他的背脊上，也敲打在他的心上。
他从未与谢楚歌靠得如此之近，近到能闻到他身上干净的、带着药香的气息。
近到能感受到他因为虚弱而偶尔无意识蹭过自己颈侧的发丝。
这份靠近，让他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酸楚与满足。
酸楚于师兄身受之苦，满足于此刻能如此近距离地守护他。
他多么想告诉背上的人，他是林风，是那个受过他指导、立誓追随他的林风。
可他不敢，他害怕看到对方惊讶、疏离，甚至可能陌生的眼神。
他只能将这份汹涌的情感死死压在心底，化作最稳妥的飞行，和最沉默的守护。
而谢楚歌，在最初的窘迫之后，
在这平稳的飞行和令人安心的气息包裹下，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重伤未愈，灵力被封，加上连日来的精神煎熬，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头不自觉地靠在了林歌坚实的肩背上，陷入了昏睡。
感受到肩头一沉，以及那变得均匀绵长的呼吸，
林歌飞行速度不变，身体却调整了一个更让背后之人舒适的姿势。
他微微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
能看到谢楚歌靠在他肩上沉睡的侧脸，苍白，却恬静。
月光如水，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长，
融合在一起，投射在下方飞速掠过的山河之上。
这一刻，万籁俱寂，唯有风声在耳畔低吟。
林风希望，这条路，能再长一些。
那是他距离他的“光”最近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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