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位气度不凡、一眼便看出花椒异常的老者,姜小勺不敢怠慢,恭敬地将人引至前厅一处相对安静的角落。林薇见又来了位“奇装异服”的客人,而且气质与朱元璋、老普林尼等人截然不同,心下诧异,但见姜小勺神色凝重,便也默契地没有多问,只是默默端上两杯清茶。
“老先生请用茶。”姜小勺将茶杯轻轻推至对方面前。
布衣老者——鬼谷子,微微颔首,目光并未在精致的瓷杯上过多停留,反而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店内柔和的灯光、墙壁上那曾出现过异象的《时味赋》挂画,以及远处其他食客使用的手机等物。他的眼神中没有惊奇,只有一种洞悉本质的平静,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理解的某种“道理”之内。
“小友不必紧张,”鬼谷子收回目光,看向姜小勺,语气平和,“老夫云游至此,不过是闻香下马,知味停车。方才那椒麻之香,勾起了些许兴趣而已。”他端起茶杯,浅啜一口,眉头微挑,“嗯,水是寻常水,茶亦是凡品,但烹煮之水候,倒是把握得恰到好处,可见小友于‘火候’一道,已有几分心得。”
姜小勺心中更惊,这老者连火候都能品出来?他定了定神,试探着问道:“老先生慧眼。不知……老先生觉得小店还有何不同之处?”
鬼谷子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后院那口铁锅。“不同之处么……此地气息混杂,时序紊乱,犹如百川汇流之所,却又被一股微弱之力强行约束。有趣,当真有趣。”他看向姜小勺,眼中带着一丝探究,“小友身为此地之主,可曾察觉自身与这方天地,联系日益紧密?有时是否会感觉,能‘听到’或‘感觉到’一些……不属于此时此地的声音与悸动?”
姜小勺心脏狂跳!这老者说的,分明就是他修炼【星枢导引术】后,对时空节点愈发敏锐的感知!他到底是谁?难道真是传说中的鬼谷子?他强压住内心的震动,谨慎地回答:“不瞒老先生,确有一些……玄妙之感,难以言喻。”
鬼谷子抚须微笑:“天地万物,皆有其理,时空亦不例外。小友既能感知,便是缘分。只是,这汇流之所,看似机缘,实则亦是漩涡。若无驾舟之力,恐有倾覆之危啊。”
这话如同警钟,敲在姜小勺心头。他联想到日益频繁的时空紊乱、失效的【记忆模糊】功能以及虎视眈眈的外部威胁,不禁冷汗涔涔。他站起身,对着鬼谷子深深一揖:“还请老先生指点迷津!”
鬼谷子虚扶一下:“迷津谈不上,老夫不过一过客。能否驾驭,终究要看小友自身。”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包明代花椒上,“譬如这调味之物,取自彼时,用于此刻,其间流转,便是一丝微小的‘力’。用之善,可增美味;用之不当,或扰平衡。小友可知,方才你取用此物时,那彼端时空,已生出一缕几不可查的疑惑之念?”
姜小勺想起系统提示的“鸟雀啄食”,顿时了然,同时也对老者的能力感到骇然。他竟然能感知到采购行为对原时空的微小扰动!
“老夫观小友,虽有几分感知之能,却似无系统锤炼之法,全凭本能与一点外物相助,如同孩童舞大锤,危险得紧。”鬼谷子摇了摇头,“需知‘庖厨’之道,亦合天地至理。解牛之技,在乎目无全牛,而入其肌理。这时空之‘牛’,小友又了解几分?”
姜小勺被问得哑口无言。他确实一直在被动应对,对时空节点的本质、系统的来历,几乎一无所知。
见姜小勺面露惭色,鬼谷子话锋一转:“不过,小友能于此地立身,引来八方之客,以美食暂平时空之躁,亦是殊为不易。或许,你的‘道’,便在这鼎镬之间、五味之中。”
他沉吟片刻,忽然伸出食指,在空气中虚点几下。姜小勺只觉得脑海中“嗡”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接收到高维信息流…解析中…【厨神特训空间】权限提升…解锁高级模拟功能:【时空韵律模拟室】…】
【…【时空韵律模拟室】:可在特训空间内,模拟不同强度、不同特性的时空波动环境,供宿主锻炼【星枢导引术】,提升对时空能量的感知与引导能力,并可在绝对安全环境下,试验【限定时空食材】与本地食材的融合效果…】
一股明悟涌上姜小勺心头。这【时空韵律模拟室】,正是他现在最需要的!可以安全地练习导引术,还能试验新食材,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
“多谢老先生成全!”姜小勺再次深深行礼,这次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鬼谷子坦然受之,笑道:“不过是借花献佛,此地本就蕴藏此等玄机,老夫不过是帮你提前打开了那扇门而已。能否登堂入室,还需看你自身勤勉。”他站起身,似乎不打算久留,“今日叨扰,一盏清茶,一番闲话,足矣。那椒麻鸡,留待下次有缘再品吧。”
说完,他也不等姜小勺回应,便迈步向后院走去,身形在接近铁锅时,逐渐变得模糊,最终如同融入水中一般,消失在那微微荡漾的涟漪里,来得突然,去得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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