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不走了?”阿果蹦到他身边,手里那块捡来的鱼骨被捏得发亮,“是不是闻着烤肉味了?我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早上吃的玉米饼早消化完了。”五特收回目光,指尖在袖管里悄悄攥紧,脸上却没露半分异样:“有点不对劲,前面的动静很怪,像是有不少人在晃,而且……还有牲畜的动静。”
铁巧的金属臂往地上一拄,“哐当”一声砸出个浅坑,石屑溅到裤脚。他抬头扫过远处连绵的土黄色山丘,眉头拧成了结:“我咋没听到,是什么声音?有声吗?五特说:“但不止一匹,至少得有十几匹。”骨玲按住腰间的骨刀,刀柄上的红柳藤绳在阳光下泛着红光,她的目光扫过四周光秃秃的枯树:“马蹄声时断时续,不像是赶路的商队——商队不会走这种荒无人烟的枯河道,倒像是在躲着什么,刻意压低了声响。”
阿果吐了吐舌头,往五特身后缩了缩,却还是嘴硬:“怕啥!有五特哥你,还有铁巧哥的金属臂,骨玲姐的骨刀,就算来一群山贼也不怕!铁巧哥一胳膊能抡飞三个,骨玲姐的骨刀能削断石斧,你更厉害,扔石子都能打准目标!”五特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压得很低:“先别急着走,到前面那座小山丘后面躲躲,看看情况再说,小心驶得万年船。”五特心想,得历练历练他们,我不能总大包大揽!
四人猫着腰钻进山丘后的巨石缝里,半人高的枯草刚好遮住他们的身影。五特趴在冰凉的石头上,眼睛死死盯着山丘另一侧的空地——风突然转向,把更清晰的声音送了过来:马蹄刨地的“嘚嘚”声、男人粗哑的谈笑声,还有铁器碰撞的“叮当”声,甚至能隐约听到有人在骂骂咧咧地抱怨“这鬼地方连棵遮阴的树都没有”。
“不止十个。”五特低声说,手指在地上悄悄数着马蹄声的节奏,“马蹄声至少十五匹,人声更杂,粗粗听着,估计有二十多人。”铁巧的金属臂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指了指空地边缘那棵歪脖子枯树——树影里隐约能看到黑色的兽皮衣角在晃动,还有弓箭的箭尖偶尔闪过的冷光,在阳光下亮得刺眼。
五特深吸一口气,趁着风势往山丘侧面的洼地滚去。枯草没到胸口,扎得脖子发痒,他像只豹子似的伏在地上,手肘撑着松软的沙土,慢慢往前挪。离空地越近,声音越清楚,几句粗话顺着风飘进耳朵:“那巴图部落现在可真是发了!我派去的探子说,不知道哪里弄的粮食堆得快赶上小山了,新盖的木屋整整齐齐排了两排,铁匠铺里的铁镐铁斧堆了半棚,连孩子们都能天天吃上了烤肉!”凭什么我们没有!
“今晚太阳落山就动手!”另一个嗓门更大的声音接话,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他们部落里大多是老弱妇孺,壮丁没几个,咱们二十多人,骑马冲过去,一抢一个准!”“抢完粮食和铁器,把地盘占了,以后咱们西巴部落就不用在山里啃硬窝头了,天天喝酒、吃肉,吃大肥肉!”
五特的心猛地一沉——果然是巴图和他说的西巴部落,冲黑山西外村来的!而且还是西巴部落的最强壮的人,那个常年在附近山区游荡、靠劫掠小部落过活的部落。他悄悄往后退,膝盖蹭掉了一层沙土,刚退到山丘下,就见铁巧和骨玲带着阿果迎了上来,阿果的脸已经没了血色。
“是西巴部落的人,要去抢外村,巴图和我说过。”五特的声音里带着寒气,指尖的短刀差点出鞘,“二十多人,十五匹马,人人手里有刀斧,还有至少五把弓箭,都是磨得锋利的家伙。”
阿果的脸瞬间白得像枯树皮,抓着五特的衣角不放,声音都发颤:“那怎么办?巴图大哥他们会不会有危险?孩子们还那么小,村里的铁匠和老农也没多少力气……”五特攥紧短刀,眼神变得锐利如鹰:“不能让他们过去。铁巧,你和骨玲带着阿果躲在这巨石缝里,用枯草盖好身子,千万别出来。我绕过去看看他们的位置,想办法把他们制服。”
铁巧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金属臂的温度凉得刺骨:“我跟你一起去,两个人动手更稳妥。”五特摇头,语气不容置疑:“不行,阿果需要人保护,这里只有你能挡住弓箭。放心,我有办法,以前在山里对付过狼群,这种仗着人多的部落,只要拿下领头的,剩下的就慌了。”他说完,转身钻进旁边的密草丛,身影像泥鳅似的滑进枯黄的草叶里,瞬间没了踪迹。
五特绕到空地的上风处,借着风势慢慢靠近。二十多个西巴部落的汉子正围在一堆篝火边烤干粮,火上串着几块黑乎乎的肉,油脂滴在火里“滋滋”响。马匹拴在旁边的枯树上,鞍鞯旁挂着磨得发亮的刀斧和弓箭,有的马背上还驮着鼓鼓囊囊的麻布包,像是备用的干粮和绳索。
为首的是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脸膛被太阳晒得黝黑,下巴上的胡子粘着眼屎,正拿着块烤得焦黑的肉往嘴里塞,油汁顺着嘴角往下滴,嘴里还嚷嚷着:“等抢了巴图部落,咱们天天吃大肥肉,喝酒!把他们的铁镐都运回来,以后垦地都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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