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封皮泛着淡淡的光泽,里面的纸页是温润的淡黄色,翻开来没有一点褶皱,拿在手里不沉,却透着一股规整的韧劲。王河伸手想去摸,又怕碰坏了,手在半空悬了半天,才小声问:“二冬,这叫啥?有了封皮,看着比散纸金贵多了。”
“这叫本子,也能叫书册。”五特说着,又拿起青铜针和纸,开始订第二个本子。这次他熟了手,青铜针用得更顺,没一会儿,第二个蓝色封皮的本子也订好了,两个本子并排放在桌上,像两块浸了水的蓝玉,衬得旁边的竹简都显得笨重又粗糙。
周先生拿起一个本子,轻轻翻开第一页,纸页间没有一点松动,他抬头看向五特,眼神里满是惊叹:“二冬,你这手艺……还有这青铜针用得这般巧,你才十岁啊,咋啥都会?”
五特笑了笑,没解释灵智核里的知识,只拿起笔墨,在第一个本子上写起来。他的字不像村里先生那样歪歪扭扭,也不像周先生那样拘谨,笔画舒展,力道均匀,先写了一首描绘新河镇芦苇荡的诗:“芦花白时风满坡,河声绕村水如歌。莫言荒土无生计,纸出寒门带暖波。”
写完诗,他又写了两篇短文,一篇讲如何用草木辨认方向,一篇说如何储存粮食不生虫——都是村里用得上的实在知识,写得浅显易懂,连不识字的李婶子凑过来,听周先生念了两句,都能跟着点头说“原来是这样”。
等五特放下笔,周先生赶紧把本子拿过去,逐字逐句地读,越读眼睛越亮。读到“莫言荒土无生计,纸出寒门带暖波”时,他猛地拍了下大腿:“好诗!这写的就是咱们新河镇啊!还有这短文,比那些酸溜溜的文章有用一百倍!”
他捧着本子,手指在字上轻轻摩挲,又抬头看向五特,嘴唇动了半天,才说出一句:“二冬,你这娃娃……太厉害了。十岁的年纪,写的诗、做的文章,比城里的秀才都强!俺以前只当你懂事,没想到你连笔墨、青铜针都用得这般好……”
五特把第二个本子推到周先生面前:“周先生,明天你把这两个本子带去东海堂,跟张夫子说,这是咱们用自己造的纸、借青铜工具铺的针装订的书册。散纸他们要,这样的本子,他们肯定更需要——先生们写讲义、记心得,用本子比散纸方便;学生们做功课,也不用再搬沉竹简。你让张夫子看看,这两个本子能值多少银子。”
周先生赶紧把两个本子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两块稀世珍宝,连呼吸都放轻了:“放心!俺一定跟张夫子说清楚!这书册比散纸金贵十倍都不止,张夫子肯定喜欢!”他说着,又想起什么,抬头问:“那散纸还带吗?”
“带,二十张散纸还带着,再带上两个芦苇筐——就用你昨天编的那个长方形的。”五特指了指墙角的筐子,“一起让张夫子看看,要是学堂用得上筐子装书本,咱们也能一起卖。”
王河在边上听得心花怒放,拍着周先生的肩说:“老周,明天你可得好好谈!咱们的纸、本子,还有借青铜工具铺的针做的活,可不能卖便宜了!你要是说不明白,就把张夫子请村里来,让他看看咱们的造纸坊、青铜工具铺,让他知道咱们能长期供货!”
“放心!俺知道轻重!”周先生把本子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用粗布包了两层,生怕被风吹坏了,“俺今晚就不睡觉,把要说的话在心里过十遍,明天一定给咱们村争个好价钱!”
当天晚上,晒谷场的灯亮到了半夜。五特教妇女们如何更快地抄纸——他把抄纸帘改成了双层竹篾,这样抄出来的纸更均匀;又教她们用青铜工具铺剩下的碎青铜片刮纸边,比用陶片快一倍。男人们则在路基上加班加点,借着月光挖泥土、填碎石,铁锹碰撞石头的声音,混着青铜工具铺里传来的锻打声,和晒谷场的欢声笑语,在夜里交织在一起,像一首充满希望的歌。
第二天一早,周先生揣着本子、背着散纸、提着芦苇筐,脚步轻快地往城里走。这次他不再像昨天那样慌张,反而带着一股底气——怀里的本子,是新河镇的底气;背上的纸,是乡亲们的希望;连装订本子用的青铜针,都藏着村里的盼头。
到了东海堂学堂,张夫子正在给学生们讲课,见周先生来了,赶紧让学生们自习,拉着他往书房走:“老周,昨天的纸我们学堂用了,先生们都说好,学生们写起字来也快,你今天带了多少纸来?价格谈妥了吗?”
周先生没先拿散纸,而是从怀里掏出布包,小心翼翼地把两个本子拿出来,放在桌上:“张夫子,您先看这个。这是我们用自己造的纸、借村里青铜工具铺的针装订的本子,您看看能用不?”
张夫子低头一看,蓝色的封皮格外亮眼,他拿起一个本子,轻轻翻开,纸页整齐,装订的线迹笔直,里面的诗和短文,看得他眼睛都直了。等他读完最后一个字,猛地抬头看向周先生:“这本子是你们做的?里面的诗和文章,也是你们村的人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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