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尘的指尖停在纸上“冷纹草”三个字上方，指腹摩挲着粗糙的纸面。苏府偏厅里，苏晴正将一枚青竹镇纸压在药材清单边缘，身后的管家李伯眼神始终在清单与凌尘之间打转，喉结时不时往下滚，显然藏着话。
“冷纹草灵级低阶，冰系铭文适配率九成，最近拿货得绕开黑风帮的地盘。”苏晴指尖划过清单上冷纹草旁的小圈，笔尖在纸页顿了顿，“赤焰花也是灵级低阶，火系铭文能加两成威力，采的时候得带防御铭文，南边火山边缘的火蜥蜴盯得紧。”
她抬眼看向凌尘，语气带着商人间的坦诚：“苏府出材料，你出铭文，利润五五分。普通凡纹市价十五银文一枚，十枚下来扣除成本，咱们各得三十七银五铜，你看如何？”
话音刚落，李伯立刻往前凑了半步，皱着眉开口：“小姐，这太亏了！他不过是个没名气的铭文师，能画出合格铭文就不错了，哪配跟咱们五五分？依我看，三七分都多，他三咱们七才合理。”
说这话时，他手悄悄摸向袖袋——那里藏着本泛黄账本，封皮边角磨得发亮。方才苏晴说“五五分”时，他已飞快算过账，若按这个比例，后续想克扣的部分就得缩水大半。
凌尘没看李伯，目光仍落在清单上。意识里的《春秋铭典》轻轻颤动，淡蓝色的数据面板在眼前浮现：当前分成方案下，普通凡纹十枚总成本三十银文，总利润一百二十银文，五五分他得六十银文；可若产出极品铭文（溢价五成），五五分收益损失会超过两成。面板上的数字随着他的思绪跳动，冷纹草与赤焰花的属性也随之展开：冷纹草寒性浓度八十五，需寒冰玉保存；赤焰花火焰灵力纯度七十八，与冷纹草属性互补，叠加使用能触发“冰火共生”效果。
他指尖在桌下轻轻叩了叩，这才抬眼看向苏晴，语气平稳却没半分退让：“若是普通铭文，五五分我认。但我能画出极品，刚才你也看到了，那枚极品金刚篆印的品质。”
说着他从布囊里掏出个锦盒，打开时淡金光晕顺着盒缝漫出来——里面躺着的正是那枚九十八品质的金刚篆印，纹路细密得像用发丝勾勒，光纹在阳光下流转，连边角都透着均匀的灵力波动。
“极品铭文的利润比普通铭文高两倍。”凌尘将锦盒推到苏晴面前，“我要六四分，我六你四。苏小姐不妨算笔账：普通铭文你我各得六十银文，极品铭文按市价三十银文算，六四分你得七十二银文，比普通分成都多，这不亏。”
李伯凑过去盯着锦盒，眼神从怀疑变成震惊。他伸手想碰，又怕弄坏，只能凑近了看——篆印上的光纹没有半分断裂，指尖轻轻扫过，能感受到灵力在纹路里顺畅流动，这是只有极品铭文才有的特质。他之前在万宝阁见过一次极品凡纹，还是掌柜当宝贝藏着的，眼前这枚，比万宝阁的那枚还要精致。
“这……”李伯张了张嘴，原本准备好的反驳全堵在喉咙里，脸慢慢涨成淡红色，最后只能悻悻地退到一旁，手悄悄从袖袋里抽出来，账本的边角再也不敢露出来。
苏晴拿起锦盒，指尖贴着篆印的光纹摩挲。她没看李伯，目光落在凌尘脸上，眼神里的犹豫只持续了三秒，随即抬手将锦盒推回去，掌心在桌案上轻轻一拍：“就按你说的来！六四分，极品铭文你六我四，普通铭文仍按五五分算。”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连腕间的银镯都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凌尘看着她伸过来的手掌，指尖还带着刚才翻清单时沾上的墨痕，也伸出手，两掌相击，发出一声响亮的脆响。
“合作愉快。”苏晴嘴角扬起笑，眼底的光比窗外的阳光还亮。
“合作愉快。”凌尘也跟着点头，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地。意识里的面板同步更新：合作关系确立，苏府供应冷纹草、赤焰花等材料，他负责铭文制作；苏晴好感度提升至六十。
李伯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击掌，脸一阵红一阵白——刚才还觉得凌尘没资格跟苏府谈条件，现在才知道是自己看走了眼。他偷偷瞄了眼桌上的药材清单，冷纹草和赤焰花旁的两个小圈叠在一起，竟隐约像个旋转的冰火纹路，心里嘀咕着这两种材料搭配能有什么用，却没敢再开口。
偏厅的门突然被撞开，一个穿着灰布衫的仆人跌跌撞撞跑进来，头发乱得像被风吹过，袖口沾着些淡绿色的粉末——那颜色和之前瘦猴用来造假的荧光粉一模一样。他手里攥着块破碎的木牌，上面刻着“苏记”的字样，显然是刚从外面赶回来，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小姐！凌先生！”仆人跑到桌前，弯着腰大口喘气，声音带着慌，“瘦猴……瘦猴带了人来闹事！就在府门外，还喊着要找凌先生算账，带了三个壮汉，手里都拿着砍刀！”
苏晴脸上的笑容瞬间收住，指尖下意识攥紧了桌角的镇纸。她抬头看向凌尘，眼神里带着询问，却没半分慌乱：“你想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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