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知第七,先数锁骨"
又是"锁骨"!
我命助手脱衣验骨。烛影下,魏笙左侧锁骨呈青灰色,与右侧白皙迥异。以指节叩之,声若击瓷——竟是一段铜骨!铜骨外侧,阳刻"朱门"二字,与铜簪呼应;内侧则阴刻一排小字:
"臣第七次冒死以奏"
我心底发寒。铜骨入体,须开肉剖筋,再灌以金创,非一朝一夕之功。魏笙生前,竟自愿或被迫替换自身锁骨?而"第七次",又指何物?
正思索间,忽闻"嗒"一声脆响——似铜簪落地,却来自屋顶。我抬头,屋梁积雪化水,滴在书案,溅起血花。水痕沿梁木暗槽,蜿蜒至西北角,终汇于一条细缝。缝里,插着一截白蜡,蜡心焦黑,显是昨夜点燃。
我以长杆挑下白蜡,蜡底竟嵌着一枚小小铜轮,轮周锋利如刃。铜轮沾血,显是曾贴肉旋转。刹那,我脑中浮现一幅画面:
凶手预先于梁上置铜轮,轮缚铜簪。白蜡燃尽,铜轮失稳,坠而刺胸——密室之中,时间差杀人。
可偏偏,魏笙胸口创口边缘整齐,无撕裂痕迹,显是"死后"被刺。铜论之设,更像一场"演示",而非真正死因。
真正死因?我回望尸斑——腰背紫云,上下肢却淡。我搬起尸体,果见身下地面砖缝,渗出一线淡黄油脂,嗅之,有苦杏仁味。我以银针探入,针身瞬黑:
"西域苦杏仁油"——剧毒,入口封喉,瞬息毙命。
铜轮、铜簪、血字,皆是"妆点",为的是造一场"不可能"之杀。而真凶,或就在推门的第一眼——
我转身,目光穿过人群,落在管家身上。他垂首,双手拢袖,却忍不住以指背摩挲颈侧——那里,有一道新痂,形与铜轮之刃,分毫不差。
我尚未开口,忽听院外铜锣再响——
寺卿亲临,宣口敕:
"魏笙案,限沈子游三日破案。逾时,以同谋论。"
雪,更大了。血字"第七"在案上,被雪水晕开,像一张正在融化的脸,对我无声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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