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黄大陆,大夏国东南,连绵的青山像一条沉睡的巨龙,蜿蜒不知几许。石洼村,就坐落在巨龙的“脊背”褶皱里,是个地图上都未必能找到的小村落。
村子不大,三十来户人家,多是土坯墙、茅草顶,稀稀拉拉地散落在山坳里。村前有一条潺潺的小溪,溪水是从山上引来的活水,清澈见底,水底的鹅卵石和偶尔游过的小鱼都看得真切。溪边种着几棵老槐树,树龄怕是比村里最老的老人还要大,枝繁叶茂,像几把巨伞,夏天时便是全村人纳凉聊天的好去处。
许贤就出生在这个村子。
他家在村子东头,三间土坯房,院子用篱笆围着,里面种着半畦青菜,墙角堆着柴火,几只老母鸡正低头在地上啄食。屋子后头有半亩地,种着几棵枣树,树干不算粗,但每年秋天总能结出不少红彤彤的枣子,除了留着自家吃,剩下的能晒成枣干,带到县城换些盐巴针线。
许贤今年十二岁,身量不算高,但常年跟着父亲上山,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手脚结实,眼神透着一股山里孩子特有的机灵。他上面有个姐姐,叫许兰,比他大五岁,已经能帮着母亲做些针线活;下面还有个妹妹,叫许丫,刚满六岁,梳着两个小辫子,总爱跟在许贤屁股后头,一口一个“哥”地叫着。
许家的日子,就像村里大多数人家一样,不好不坏。靠着父亲许大山种的三亩薄田——那田在山坡上,土层薄,还得看天吃饭——再加上父子俩上山采的草药、打的野味,勉强能填饱一家五口的肚子。用许大山的话说:“不求大富大贵,一家人平平安安,有口饭吃,就挺好。”
许贤的母亲李氏是个勤劳本分的妇人,手巧,绣的荷包在村里小有名气,偶尔能换些粗粮。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许贤能识几个字,将来不当睁眼瞎,最好能去县城学门手艺,不用像他们这样脸朝黄土背朝天。
许贤的父亲许大山,是个沉默寡言的汉子,皮肤黝黑,手掌布满老茧,肩上常年扛着一把柴刀、一张弓箭和一个药篓。他熟悉附近每一座山、每一条沟,哪里有珍稀的草药,哪里常有野兔出没,他都门儿清。每天天不亮,他就会叫醒许贤,父子俩揣上两个窝头,踏着露水上山,日落西山才扛着收获回来。
“阿贤,采草药得看叶形、闻气味,这‘七叶一枝花’,叶子是轮生的,七片叶子围着一朵花,治蛇咬伤最管用,可别跟‘天南星’弄混了,那玩意儿有毒。”
“打兔子得看脚印,新鲜的脚印深,边缘清晰,顺着追准没错,但别追太急,兔子急了会咬人,还会往荆棘丛里钻。拉弓时记得稳住手腕,箭头要对准要害……”
这些话,许大山翻来覆去地说,许贤也听得分明,记在心里。久而久之,他也成了半个“山里通”,知道哪里的蘑菇能吃,哪里的野果酸甜,甚至能根据鸟叫判断附近有没有野兽,拉弓射箭的准头也渐渐有了几分火候。
村里的人都淳朴,谁家有红白喜事,全村人都会主动帮忙。东家的地里忙不过来,西家会派汉子过去搭把手;西家的孩子病了,东家的媳妇会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米汤。许家和邻居林家关系最好,两家只隔了一道篱笆墙。
林家有个女儿,叫林霞,跟许贤同岁,生得粉雕玉琢,梳着两个羊角辫,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儿。她和许贤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两家老人看着俩孩子投缘,在他们刚会走路时,杀了一头猪请全村人吃了一顿,这娃娃亲就订下了。
“阿贤哥,等等我!”每天早上,许贤要跟父亲上山时,林霞总会从家里跑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用布包好的窝头,塞到许贤手里,“我娘蒸的,加了枣泥。”
许贤也不推辞,接过来揣进怀里,咧着嘴笑:“下午回来给你带野山楂,昨天我看着山坳里红了一片。”
“嗯!”林霞用力点头,看着许贤和许大山的身影消失在山口,才蹦蹦跳跳地回家帮母亲喂猪。
村里的孩子不多,算上许贤和林霞,也就七八个。他们平日里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村头的空地上“藏猫猫”,或者跑到小溪里摸鱼捉虾。男孩子会用弹弓打鸟,女孩子则会采些野花编成花环。
柱子是村里最壮的孩子,比许贤大一岁,嗓门洪亮,总爱当“孩子王”;小花是林霞的好朋友,胆子小,说话细声细气;石头脑子灵活,会用泥巴捏各种小动物……许贤和他们玩得都好,尤其是跟柱子,俩人常比谁上山跑得更快,谁打的兔子更大。
石洼村周围的山,是孩子们的乐园,也是大人们的“粮仓”。
山上的植物多极了。春天有荠菜、马齿苋,挖回来焯水凉拌,是下饭的好菜;夏天有山莓、野樱桃,红得发紫,甜中带酸,孩子们最爱吃;秋天是收获的季节,除了许家的枣子,还有林家的板栗、王家的核桃,藏在树叶底下,得仔细找;冬天虽然萧瑟,但松树下的茯苓、柏树上的柏子,都是能换钱的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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