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进村子,就被一股说不出的“冷气”裹住了。这感觉不像麻木雾的冰,也不像疑云雾的疑,就是那种“啥都没感觉”的空洞——走在路上,人人都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像没装灵魂的木偶;聊天时,三句话不离“无所谓”“随便”“都行”,问他高兴不,他说“没啥高兴的”,问他难过不,他说“没啥难过的”;有个媳妇在院子里晒被子,被子被风吹到地上,她就那么看着,不捡也不说话,像看一块石头;有个老头蹲在门口抽烟,烟烧到手指头了都没感觉,直到烫出个泡,才慢悠悠地把烟扔了,说“哦,烫着了”,脸上还是没啥表情。
村中心有个“共情坊”,以前是村里陶艺家们交流创作的地方,谁捏出有感情的好作品,会拿出来让大家看,看的人能跟着作品里的感情哭或笑,老人常说“共情坊里有真性情,石头见了都能软三分”。现在共情坊的门敞开着,里面乱七八糟,陶泥扔得满地都是,有的还没捏就干硬了,几个陶艺家坐在地上,手里拿着陶泥,却半天捏不出个形状,面无表情地发呆,像一座座泥塑。
“以前共情坊里的陶俑,看着就像活的,”苏清颜指着里面的人,“有回我来采风,见着陶大爷捏了个‘留守儿童盼爹娘’的陶俑,小孩睁着大眼睛望着远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看着看着就哭了,陶大爷说‘能让你哭,这泥就没白捏’,现在……”
一个穿工装的中年人从里面出来,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们一眼,说“外来的?买陶俑?里面自己挑,挑好了放钱在桌上就行,不用喊我,我没感觉”,说完往墙上一靠,闭上眼睛,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在发呆,反正啥表情都没有。
“检测到麻木雾的核心在村西头的‘共情窑’,”宋悦薇的屏幕突然亮了一下,“那窑以前是村里的老陶窑,烧出来的陶器带着温度,村里人说‘这窑火能烧出感情,冷冰冰的泥进去,热乎乎的情出来’,现在……”屏幕上的共情窑黑黢黢的,窑门被石头堵死了,周围堆着不少没烧的陶坯,都冷冰冰的,没一点生气,像一堆石头。
他们往共情窑走,路上的“麻木”越来越离谱:有个儿子见爹发烧躺在床上,面无表情地说“你发烧了”,说完就转身走了,既不找药也不叫医生;有个媳妇见婆婆摔倒了,面无表情地说“你摔倒了”,说完继续择菜,既不扶也不问疼不疼;那个穿工装的中年人,见了只狗被车撞了,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说“狗被撞了”,说完就走,像没看见似的;孩子们在巷子里玩,一个把另一个推倒了,被推的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推人的也面无表情地看着,谁都不哭不闹,就那么静静地对峙,像两尊小石像。
“以前村里的人,虽说也有不开心的时候,但至少有感觉,”陶司机边走边说,“见着可怜人会心疼,见着开心事会高兴,现在倒好,啥感觉都没了,活着跟个机器人似的,多没意思。”
共情窑在一片空地上,黑黢黢的像个大黑洞,窑门被几块大石头堵得严严实实,上面用白漆写着“没感觉”,旁边还画了个面无表情的脸,看着特瘆人,却透着股子“啥都不在乎”的冷漠。
“核心就在窑底下的‘冷心石’,”宋悦薇的影像飘到窑门上,“检测到强烈的麻木波动,跟个大冰箱似的,把人心里的‘感情’全冻住了,让他们觉得‘啥都无所谓,啥都没感觉’。”
他们刚要靠近共情窑,就被个面无表情的老头拦住了。老头是村里的老陶艺家,姓陶,就是陶司机说的那个陶大爷,现在手里拿着块陶泥,面无表情地捏着,见了他们,也没啥反应,就那么冷冷地看着。
“陶大爷,”苏清颜递过去一瓶共情露,“您尝尝这个,记得您年轻时,见着村里的孤儿没人管,把自己比赛得的奖金全拿出来,给孩子买吃的穿的,说‘这孩子太可怜,我看着心疼’,当时您眼里有泪,现在……”
陶大爷接过共情露,看都没看就扔在地上,面无表情地说“没感觉,不想尝”,他继续捏着手里的陶泥,捏了个四不像,也不在乎,就那么捏着,仿佛只是在完成一个机械动作。
就在这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共情窑后面传来:“没感觉不好吗?有感觉才麻烦,喜怒哀乐,哪样不折腾人?没感觉,就没烦恼,多清静。”
只见共情窑后面慢慢走出来个穿黑风衣的人,这人长得白白净净,却面无表情,像个蜡像,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说话平平淡淡,没有起伏,手里拿着个冷冰冰的陶俑,陶俑也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就没生气。
“熵组织的‘麻木者’?”刘子洋按住腰上的青铜徽章,徽章的光越来越亮,像一团火,想把周围的麻木雾烧开,“专门教人没感觉,把感情都冻成冰块的?”
麻木者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说“算你聪明。他们那些人,要么让人疑,要么让人懒,太低级。我不一样,我就教他们‘活得清静’——没感觉,就没痛苦;没感情,就没烦恼,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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