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响彻灵魂的询问,带着跨越万古的沧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让林墨三人心神俱震。
“她?”林墨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一礼,“前辈,您所说的‘她’,是指……”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怀中微微发热的星核碎片上。
星曜麒麟那蕴含星河的眼眸,也随之落在了碎片之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有追忆,有悲伤,更有一种深沉的眷恋。
“看来,‘秩序’的选择没有错……你身上,确实流淌着与她相似的气息,并非血脉,而是……某种本质的共鸣。”星曜麒麟的声音温和而低沉,如同星夜下的絮语,“孩子,告诉我你的名字,以及,你是如何得到这‘秩序星核’的碎片的?”
面对这尊显然是上古存活下来的圣兽,林墨不敢怠慢,简略地将自己的身份(隐去了穿越者部分),母亲苏璃(璃)的失踪,以及在南疆得到星核碎片并修复的过程讲述了一遍。
“……母亲留下的线索指向归墟,而这碎片,是我寻找母亲、查明真相的重要依仗。来到北冥,也是感应到此处有与之共鸣的源头。”林墨最后说道,目光坦诚地看向星曜麒麟。
“归墟……璃,你终究还是选择了那条路吗……”星曜麒麟低声叹息,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慨与忧思。它巨大的头颅微微抬起,望向水晶森林上空那变幻的彩色极光,仿佛能穿透空间,看到那传说中的万物终结之地。
“前辈,您认识我的母亲?”林墨急切地问道,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这是除了天机阁阁主之外,他遇到的第二个似乎深知母亲底细的存在!
炎姬和苏青鸾也屏息凝神,她们都知道林墨对母亲下落的执着。
“认识?”星曜麒麟收回目光,看向林墨,眼中流露出一丝类似于长辈的温和笑意,“何止是认识。万载之前,我还只是一只初开灵智的星蕴兽时,是她,上一代的‘星穹守护者’——璃,点化了我,引导我汲取星辰之力,最终蜕变为星曜麒麟。可以说,没有她,便没有今日的我。”
它顿了顿,巨大的眼眸中追忆之色更浓:“那时,她巡游星空,维护星界秩序,我便是她的坐骑与伙伴,一同穿梭于无垠星海,见证过无数文明的兴衰,也对抗过试图颠覆星空的黑暗……那段岁月,是我生命中最璀璨的时光。”
万载之前的伙伴!上一代星穹守护者!
林墨心中震撼,母亲的身份,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尊崇和古老!
“那……母亲她为何会失踪?又为何会去归墟?前辈您可知晓?”林墨连声追问,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
星曜麒麟的眼神黯淡了几分,带着沉痛:“万年前,一场席卷诸多星域的浩劫降临,其源头,直指‘归墟’深处滋生的‘寂灭意志’。为了阻止寂灭蔓延,璃与其他几位守护者,决定深入归墟,寻找并封印寂灭的源头。”
“那一战,打得星河崩碎,法则湮灭。最终,璃以自身大半本源和‘秩序星核’为代价,结合其他守护者的力量,暂时封印了寂灭意志。但她也因此身受无法挽回的道伤,星核破碎,散落各方。她自身……亦被拖入了归墟最深处,生死不明……”
“我因在最终决战前,被璃派回此界镇守这处她早年发现的‘星源祖地’(即坠星荒原),并守护她预留在此、用于修复星核和应对未来危机的‘星辰源髓’,故而未能与她并肩战至最后……这是我永恒的遗憾。”
星曜麒麟的声音低沉而悲伤,巨大的身躯微微颤抖,引动周天星辰之力都为之哀鸣。那浓郁得化不开的悲伤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炎姬听得眼圈微红,她虽然性子火爆,却极重情义,想到林墨母亲独自承担如此重任,最终下落不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酸楚和敬佩。她下意识地靠近林墨,轻轻握住了他有些冰凉的手,试图传递一丝温暖。
林墨怔怔地听着,脑海中仿佛能看到母亲在那终极战场上,为了守护星空,毅然燃烧自身、对抗寂灭的决绝身影。心痛、骄傲、愤怒、还有那刻骨铭心的思念,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窒息。他反手紧紧握住了炎姬的手,仿佛那是他在汹涌情绪中唯一的浮木。
苏青鸾静静立于一旁,清冷的眸子里也闪过一丝动容。她身为巡天司(仿制令牌持有者,但见识广博)成员,对上古秘辛有所了解,但亲耳听到星穹守护者与寂灭意志的战争,依旧感到心神摇曳。她看向林墨的背影,眼神中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所以……母亲她,很可能还活在归墟某处?”林墨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希望。
“无法确定。”星曜麒麟摇了摇头,“归墟是万法终结之地,法则与外界迥异,生机近乎绝迹。璃当年道伤极重,又被拖入深处……存活的机会,渺茫。但……”它看向林墨,目光深邃,“星核既然选择了你,并指引你来到此地,冥冥中自有定数。或许,你便是那唯一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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