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48年的冬天,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酷烈,席卷了华北大地。风雪是这场终极之战最无情的旁观者,也是双方将士最残酷的敌人。
濡水河谷的冲天火光与滚滚浓烟,尚未完全散去。朱然与关兴率领着从火海与突袭中侥幸突围的万余残部,狼狈不堪地退至靠近海岸的一处背风坡地。士兵们甲胄残破,面带烟尘,许多人的眉毛胡须都被火燎去大半,眼神中充满了惊魂未定与失败的苦涩。
关兴一拳砸在覆雪的树干上,虎目含泪,声音嘶哑:“都督!末将无能!连累大军遭此惨败!丁将军的仇未报,我等又……”
朱然抬手止住了他,这位老将虽然同样面色灰败,但眼神却依旧如磐石般坚定。他望着西南方向,那是邺城所在,也是丞相殷切期望所在。
“承渊之败,在于冒进;我之败,在于过慎而后知后觉。”朱然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然,败则败矣,岂可一蹶不振?丞相将令犹在耳畔——‘死死咬住魏军北逃之路,拖到大军攻破邺城!’此乃死命令!关系天下能否一统,关系我大汉能否毕其功于一役!”
他环视身边这些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将士,提高声音:“儿郎们!我知道你们很累,很痛,很想歇息!但魏狗皇帝和司马师,正想趁着我们喘息的时候,从我们眼皮底下溜走,逃到辽东去苟延残喘!我们能答应吗?!”
“不能!”残存的将士们被老将军的话语激起了血性,发出低沉的怒吼。
“没错!不能!”朱然猛地抽出佩剑,指向北方,“司马昭小儿,侥幸胜了一阵,便以为可以高枕无忧?做梦!传令!就地搜集魏狗遗弃的粮草,救治伤员,轻伤者随我行动!休整一夜,明日拂晓,我们再杀回去!”
“都督,我军新败,兵力悬殊,再战恐……”有部将担忧道。
“不求决战!”朱然斩钉截铁,“只为纠缠,只为拖延!像狼一样咬住他们!让他们每一步都走得不安生,走得缓慢!直到丞相攻破邺城,派来援军!就算拼光这最后一点人马,也要把司马昭钉死在这辽西走廊!”
翌日,天刚蒙蒙亮,朱然与关兴重整旗鼓,率领着这支伤痕累累却意志如钢的军队,再次如影随形般,咬上了正在向卢龙塞方向稳步推进的司马昭所部。
这一次,朱然改变了策略。他不再寻求正面决战,而是将部队化整为零,利用对地形的熟悉,不断以小股精锐袭扰魏军的侧翼、后卫,截杀斥候,破坏辎重车队。他们如同附骨之疽,忽东忽西,打了就跑,让魏军不胜其烦,行军速度大受影响。
司马昭与羊祜对此也感到棘手。朱然像块牛皮糖,甩不掉,嚼不烂。若分兵清剿,恐中埋伏;若置之不理,则后勤线和侧翼始终暴露在威胁之下,无法全速北进。
就在这纠缠与拖延中,几天时间过去了。司马昭军团终于推进到了卢龙塞附近。而也就在这时,他们接到了来自南面的最新消息——大将军司马师,已护卫着皇帝曹芳以及朝廷核心,成功撤离邺城,正日夜兼程向北赶来!预计数日内即可抵达卢龙塞区域!
与此同时,司马师派出的前哨也与司马昭取得了联系。兄弟二人,即将在这辽西咽喉之地会师!
机会来了!司马昭与羊祜、陈泰立刻制定了一个围歼计划。他们故意放慢脚步,露出破绽,甚至佯装部分军队先行通过卢龙塞,营造出主力即将远离的假象,意图引诱一直尾随的朱然主力靠近,以便与即将抵达的司马师前后夹击,彻底解决这个心腹大患。
朱然虽然谨慎,但肩负拖延重任,见魏军似有松懈,且接到斥候模糊情报称魏帝车驾已近,恐其真的溜走,终于决定冒险一次,率主力前压,试图在司马师抵达前,再给予司马昭一次重击,至少也要逼停他们。
然而,他低估了司马师北撤的速度,也低估了司马昭与羊祜的谋略。
当他率领季汉军主力进入预设战场——一片位于卢龙塞以南、两山夹峙的谷地时,身后突然响起了震天的号角与战鼓!司马师亲率的北撤精锐前锋,如同神兵天降,出现在他们的退路上!而前方的司马昭军团也立刻转身,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前后夹击!兵力、士气、态势皆处绝对劣势!
朱然与关兴率军拼死血战,试图突围。关兴手持青龙偃月刀,左冲右杀,勇不可挡,连斩数名魏将,但终究寡不敌众,身陷重围,最后与朱然在亲兵拼死保护下,身负重伤,仅率数百残兵,杀出一条血路,再次溃退至海边。
经此一战,季汉在辽西的有生力量几乎损失殆尽,再也无力对魏军北逃通道构成实质威胁。司马师与司马昭成功会师,北逃之路,已被彻底打通扫清。魏国君臣,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迅速通过卢龙塞,进入了辽西郡,向着更北方的辽东,仓惶而去。
几乎在辽西地区血战的同时,千里之外的邺城,也正承受着季汉主力泰山压顶般的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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