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书房的书桌，就被两本摊开的本子占去了大半光亮——左边是顾沉舟的工作笔记本，上面记着项目进度的红色标记；右边是他的育儿笔记，“安安吐奶应对”那页画满了蓝色箭头，还贴着一张安安的小脚印贴纸，是上周去打疫苗时医院给的。
“又吐奶了？”苏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穿着宽松的家居服，手里拿着一块干净的纱布。刚走到婴儿房门口，就看到顾沉舟正抱着安安，动作熟练地帮她拍背，浅灰色的衬衫前襟沾着奶渍，像幅不经意的温柔画。
顾沉舟抬头，眼里带着点刚放下的心安：“刚才喂完奶没拍够嗝，幸好没呛到。”他轻轻把安安竖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肩头，手掌呈空心状，一下下轻拍她的后背，节奏和育儿笔记上写的“每秒一次，力度如拍棉花”分毫不差。安安哼唧了两声，吐出一个小奶嗝，小脑袋往他颈窝里蹭了蹭，瞬间安静下来。
苏晚走过去，想接过安安让他换件衣服，却被顾沉舟轻轻按住手：“别碰，你伤口还没完全好，我来就行。”他说着，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小家伙，又补充道，“刚给她换了件新的连体衣，你先去客厅歇着，我哄她睡着就来陪你。”
苏晚没再坚持，只是靠在门框上看着他。阳光落在顾沉舟身上，把他抱孩子的身影拉得很长，手腕上的名表还停留在“安安喂奶时间：7:15”的提醒界面，表盘边缘沾着点奶粉渍——那是早上冲奶时不小心蹭到的，他没擦，反而像是多了个柔软的印记。她忽然想起孕期时，他为了给她做孕吐餐，把厨房弄得一团糟，却捧着一碗小米粥笑得像个孩子；又想起剖腹产那天，他握着她的手，声音发颤地说“别怕，我在”，这个曾经在商场上冷硬如冰的男人，如今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和安安。
等顾沉舟把安安哄睡着，走到客厅时，看到苏晚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他的工作手机。屏幕亮着，是助理发来的紧急邮件：“顾总，上次纽约项目的补充协议出了点问题，对方希望今天上午就沟通，您看是否安排会议？”
“怎么不叫我？”顾沉舟走过去，把手机拿过来，指尖划过屏幕，却没立刻回复，反而先给苏晚递了杯温好的牛奶，“早上忘给你热了，快喝，补补钙。”
苏晚接过牛奶，看着他：“项目的事不着急吗？助理说对方催得紧。”
“急，但没你和安安重要。”顾沉舟坐在她旁边，打开工作手机，却先点开了相册——里面全是安安的照片，有她睡着时皱眉头的样子，有她握小拳头的样子，还有满月宴上被亲友抱着的样子。他翻到一张苏晚靠在病床上、他抱着安安的合照，指尖轻轻碰了碰屏幕，才回复助理：“上午10点开会，提前把协议漏洞整理成清单，像查安安的疫苗本一样，别漏任何一个细节。”
苏晚看着他回复邮件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现在连工作都要拿安安举例，不怕助理笑话你？”
顾沉舟也笑了，把手机放在茶几上：“他们早就习惯了。上次开跨国会议，安安哭了，我让他们暂停十分钟，现在整个团队都知道，我家有个‘小老板’，比任何项目都重要。”他顿了顿，又想起什么，起身去书房拿了一本厚厚的书——封面是《0-3岁婴儿行为心理学》，书页边缘已经被翻得卷了边，里面还夹着他手写的便签，“对了，昨天看这本书，说宝宝吐奶可能是因为喂奶姿势不对，我今天试了试书上说的‘45度倾斜抱法’，果然好多了。”
苏晚接过书，翻到夹着便签的那页，看到上面写着：“苏晚喂奶时可以垫个靠枕，避免久坐累到伤口，我来调整安安的姿势”，字迹工整，像从前给项目组发的执行清单，却多了几分烟火气。她抬头看向顾沉舟，心里忽然一暖：“你以前连自己的工作清单都要助理整理，现在倒把我和安安的事记得这么清楚。”
“不一样，你们是我的家人，不是工作。”顾沉舟伸手帮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语气认真，“以前总觉得，把项目做好、把公司管好就是成功，现在才明白，能把你们照顾好，能陪着安安长大，才是真的成功。”
上午10点，顾沉舟准时在书房开视频会议。他特意把书房门留了条缝，这样就能听到婴儿房的动静。会议开到一半，忽然听到安安的哼唧声，他立刻对着屏幕里的人说了句“稍等”，就起身冲了出去。
婴儿房里，安安正睁着眼睛，小拳头在半空挥着，看到他进来，立刻发出“咿呀”的声音。顾沉舟走过去，轻轻把她抱起来，又拿起旁边的拨浪鼓，轻轻晃了晃：“安安乖，爸爸开完会就来陪你玩，好不好？”安安像是听懂了，小脑袋靠在他怀里，没再哭闹。
等他重新回到书房时，视频里的团队成员都在笑着看他，没人觉得被怠慢。技术总监笑着说：“顾总，您现在哄孩子的本事，比谈项目还熟练，我们都要向您学习怎么平衡工作和家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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