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舟走进顾氏集团顶层办公室时，张助理正抱着一摞文件站在门口，视线却忍不住往他手里的保温袋瞟——袋子里一半是苏晚爱喝的银耳莲子羹，另一半装着顾念安的备用尿不湿和恒温壶，这已经是顾总连续第三天把“家庭补给包”带进办公室了。
“顾总，上午十点的跨国会议已经调试好设备，合作方那边提前十分钟上线。”张助理跟在他身后，汇报着日程，目光扫过办公桌时，又忍不住顿了顿——原本只放着电脑、文件和一支钢笔的桌面，如今多了个木质相框，里面是顾念安刚出生时的照片，小家伙闭着眼睛，小拳头攥着顾沉舟的手指；相框旁边堆着三本翻得卷边的育儿书，最上面那本《0-3个月婴儿护理指南》里夹着张便签，用红笔写着“念安对棉质尿不湿更适应，避免用带香精的”；甚至连他平时签合同用的黑檀木笔筒里，都插着两支婴儿体温计，一支电子的，一支传统水银的，旁边还贴着张便利贴：“水银的要放高处，别让阿姨碰到。”
顾沉舟放下保温袋，先把银耳羹放进办公室角落的小冰箱——那是他上周让行政部加装的，专门用来放苏晚的补汤和顾念安的冷藏母乳。“欧洲那边的项目资料呢？”他一边问，一边点开电脑桌面上新装的监控软件，屏幕里立刻跳出家里婴儿房的画面：月嫂正抱着顾念安在晒太阳，小家伙穿着鹅黄色的连体衣，小脑袋歪着，似乎在看窗外的小鸟。
张助理把文件递过去，看着自家老板盯着监控屏幕的眼神瞬间软下来，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从前顾总看项目报表时，眼神锐利得能穿透纸背，现在看婴儿监控，连嘴角都带着浅淡的笑意，仿佛屏幕里不是个刚出生五天的宝宝，而是价值百亿的合作项目。
“顾总，合作方问能不能提前五分钟开始会议，他们那边今天有暴雨，怕后面信号不好。”张助理提醒道。
顾沉舟点点头，却没立刻点开会议软件，反而拿起桌上的尿不湿样品——那是昨天母婴店送来的，他让助理拿了五个品牌，说要对比柔软度和吸水性。“你帮我看看，这个白色包装的和蓝色的，哪个更软？”他把两包尿不湿递过去，语气认真得像在讨论项目方案，“昨天念安用蓝色的，腿根有点红，月嫂说可能是材质不够软。”
张助理接过尿不湿，手指捏了捏，心里哭笑不得，却还是正经回答：“白色的摸起来更薄，绒毛层也更密，应该更亲肤。”他跟着顾沉舟三年，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在总裁办公室里讨论尿不湿的柔软度，更没想过曾经连自己衬衫袖口都要助理熨烫的顾总，现在会蹲在地上，把尿不湿展开，对着光看吸水性层的厚度。
“行，那以后就订白色这款。”顾沉舟把尿不湿放进抽屉里——那个原本放着重要合同和印章的抽屉，现在一半空间都用来装顾念安的用品：婴儿湿巾、护臀膏、小袜子，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拨浪鼓，是他昨天路过玩具店买的，说“等念安满月了就能玩”。
会议准时开始，顾沉舟坐在办公桌后，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声音沉稳，逻辑清晰，和从前没什么两样。可张助理站在旁边，却注意到他的目光会时不时飘向监控屏幕——尤其是当月嫂把顾念安放在小床上，小家伙蹬了蹬腿时，他的手指明显顿了一下，嘴角也悄悄往上扬了扬。
“关于东南亚市场的布局，我们计划在明年第一季度……”合作方代表在屏幕里说着，忽然停顿了一下，目光似乎落在了顾沉舟身后的书架上。张助理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只见原本摆满财经杂志和管理书籍的书架，现在多了一层专门放育儿书，从《婴儿喂养百科》到《如何应对宝宝哭闹》，甚至还有一本《新手爸爸育儿指南》，书脊上还贴着顾沉舟手写的标签：“第12页，宝宝胀气处理方法”。
“顾总，您书架上的书……”合作方代表忍不住问，语气里带着惊讶——他们和顾沉舟合作多年，从没见过他对工作以外的事情如此上心，更别说把育儿书摆在这么显眼的位置。
顾沉舟顺着对方的目光看过去，非但没有丝毫尴尬，反而笑了笑：“家里刚添了个女儿，得多学学。”他顿了顿，伸手拿起桌上的相框，递到摄像头前，“这是顾念安，出生五天了，六斤八两。”语气里的骄傲，比谈成一个百亿项目时还要明显。
屏幕里的合作方代表都笑了，原本严肃的会议氛围瞬间轻松下来。“恭喜顾总！”有人说道，“看您这状态，倒像是变了个人，比以前温和多了。”
顾沉舟没否认，低头看了眼监控里已经睡着的顾念安，声音放得轻了些：“以前总觉得工作最重要，现在才知道，有比项目更重要的事。”他说这话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相框边缘，那模样，让张助理想起昨天顾总在医院时，抱着顾念安不敢用力的样子——那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男人，在面对自己的女儿时，却温柔得像怕碰碎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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