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将新兵训练基地裹入寂静之中。会议室里,唯有显示屏泛着幽蓝的冷光,宋岳端坐在主位,目光紧锁终端上不断滚动的数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似在思索着什么。
青璃半倚在椅背上,姿态随意又透着几分慵懒,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扶手,漫不经心地开口道:“说实话,这届新兵的素质,比往届都要出彩不少。”
坐在对面的寒锋双臂抱于胸前,嗤笑一声:“那是自然。临场应变的林宇、天生神力的白小寅、隐匿无形的云影,还有分兵诱敌的符耀、掌控水流的苏然、特战队出身的雷振宇,再加上那个深不可测的炎雀……这些人凑在一起,你没在考核里栽大跟头,算你运气好。”
青璃无奈地叹了口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别提了,灵族新兵对抗赛那次,我也险些阴沟里翻船。”想起当时的惊险场面,他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宋岳抬起头,目光锐利如鹰,直视着青璃:“以往都是基础训练阶段就安排合训,这次为何要先让灵族和人族新兵分开训练,再进行混编考核?”
青璃的神色瞬间变得凝重,他警惕地环顾四周,而后微微俯身,用手指隐晦地指了指墙面。这个细微的动作,带着久经沙场的谨慎与敏感。
宋岳心下一惊,立刻伸手按下会议桌上的按钮。随着一阵轻微的嗡鸣,会议室的保密系统启动,隔音屏障缓缓升起,将外界的一切声音隔绝在外。
保密系统的能量波纹在墙面流淌至第三圈时,青璃终于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尾音几乎擦着桌面:“这次是【天枢】直接给我下的调令。”
宋岳的手指在桌面轻叩两下,终端屏幕的冷光在他军装上投下棱角分明的阴影:“往年新兵训练,总部都会派督导官,这不算反常。”
青璃神色凝重,轻轻点了点头,接着说:“但这次不同。【天玑】内部突然出现大量‘灵族与人类新兵必须分训’的提案,措辞激烈到离谱——什么‘异能体系不同会导致训练事故’‘混编考核违反种族协同条例’。”
他忽然抬眼,湛蓝的瞳孔在暗光里泛着冷冽的光,“【天玑】情报处嗅出不对劲,怀疑有人想借分训搞小动作,才拜托【天枢】安插暗桩——也就是我和我的小队。”
寒锋前倾的身体压得椅腿吱呀作响:“往年也有分训呼声,但从未闹到高层。纪律部那边呢?”
“纪律部这周收到七份匿名举报,全指向后勤科与训练处的职务之便。”青璃的手指在桌面敲出急促的节奏,“而且,直管纪律部的【玉衡】突然称病避嫌,把事务全甩给两个副手——而那两人,都是三个月前刚调任的生面孔。”
寒锋手中的搪瓷杯重重磕在桌面上,茶水溅出湿了袖口也浑然不觉:“所以不是偶然,是有人故意推动分训,想在新兵里做手脚。”
宋岳忽然笑了,指尖划过终端锁屏,漆黑的屏幕映出他绷紧的下颌线:“寒锋说得对,屋子太久不打扫,就该进老鼠了。”
他看向青璃,目光如刀,“需要我们配合调查吗?”
青璃摆了摆手:“暂时按兵不动。等我向【开阳】大人递交完整报告——”他忽然勾唇,恢复了几分惯有的狡黠,“毕竟,老鼠总要等凑够一窝,才能一网打尽。”
……
午夜的车站像被抽干了声音,冷白色的灯光在瓷砖地面流淌,自动门开合的蜂鸣声每隔十分钟才会打破寂静。
淡紫长发从耳尖开始渐变为月光色的少女蜷在长椅角落,灵族特有的猫耳竖在发顶,耳尖绒毛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两束马尾辫梢系着银铃装饰。
她指尖在私人定制终端边缘敲出规律的节奏,紫红色瞳孔倒映着不断刷新的加密信息流。直到高跟鞋的声响由远及近,身着深蓝色风衣的高挑女子重重跌坐在她身旁,长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宁紫云你居然亲自下场,”舞阳大大咧咧地撞了撞她的肩膀,从风衣口袋摸出薄荷糖的锡纸声格外清脆,“纪律与安全的最高负责人该坐在指挥中心里,而不是该蹲守凌晨三点的月台吧?”
宁紫云指尖在屏幕上划出流畅的弧线,终端突然泛起水波般的涟漪,所有界面化作细碎光粒消散。她偏头时,猫耳轻轻抖动,“巡夜人的军事总指挥【开阳】不也在这?启文田的‘疑心病’,比你口袋里的薄荷糖还重。”
舞阳听闻,脸上并未露出丝毫恼怒之色,反而大大咧咧地笑着说道:“启文田那疑心病都快赶上情报部的测谎仪了!生怕再出岔子。”
她利落地撕开第二颗薄荷糖,糖纸在指尖卷成尖锐的弧度,“不过都是为了清掉那些蛀虫,我顺手搭把手,也算给【天枢】卖个人情。”
宁紫云默默收起终端,将目光投向舞阳,神色认真地说道:“这次的秘密行动,是【天枢】亲自委托的。他跟我详细说了情况,最近我们的一些行动,总是莫名其妙地走漏风声,而且不少情报传递也出现了延迟,这问题可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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