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指尖摩挲着铜牌上凹凸的纹路,雪粒顺着帽檐砸在肩头,渗进衣领时凉得刺骨。
他望着柳如烟染血的衣襟,听着她微弱的喘息,突然低笑一声,指腹重重按在铜牌刻着"陈氏宗祀"的位置——这是三天前在寒鸦渡祭坛下挖到的残碑拓印,也是他布下这局的第一枚棋子。
"清漪。"他转身时,玄色大氅扫落一片积雪,苏清漪正踩着碎冰走来,腰间玉牌撞出细碎声响。
她发间银簪凝着白霜,眉峰微蹙:"影阁主的黑雾遁入地脉,暗卫追了三十里只寻到半块带蛊毒的甲片。"
陈默将柳如烟轻轻交给候在旁的医官,指节抵着下巴:"他没打算死。"他抬手指向东南方——那里曾是玄甲营的驻地,如今只剩焦黑的旗杆在风里摇晃,"血蛊自爆是障眼法,他要我们以为他死了,好去做更重要的事。"
苏清漪袖中玉扳指抵着掌心,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那为何要装殓稻草人?
若敌营得知..."
"他们不会怀疑。"陈默打断她,目光穿过风雪落在北方,那里有座覆满积雪的断崖,"影阁主信献祭,信因果。
他需要一个'已死的真命天子'来完成最终的仪式——就像三年前他在漠北屠城,用三万百姓的血养那座沉龙祭坛。"
远处传来马蹄声,柳如烟的影卫首领策马而来,怀中抱着个裹着黑布的木匣。
陈默掀开黑布,里面是三卷用血线缝起的羊皮卷,墨迹未干:"如烟的手书?"
"主子说这是《逆魂仪轨》,"影卫喉结滚动,"她让属下转告,老巫祝们信因果不信人,得用他们自己的规矩骗他们。"
陈默展开羊皮卷,第一行就刺得他瞳孔微缩:"欲引白起真身降临,须以执刀者首级置于沉龙祭坛七日七夜。"他抬头时,眼底闪过赞许:"好个以彼之道。"
三日后,阴云压得极低。
燕无双的铁衣营裹着灰扑扑的布袍,混在溃兵里护送灵车北上。
陈默站在高处望着他们,见燕无双故意扯松腰间的革带,露出半截染血的护心镜——这是"溃兵"该有的狼狈。
"每隔十里洒引魂露。"陈默对身边的霍云深低语,"记得混着我的精血。"霍云深点头,雁翎刀在掌心转了个花:"末将已让厨子把药汁渗进马料,那些敌探的马吃了草,嗅觉能敏锐三成。"
当夜,风雪突然急了。
陈默在临时搭建的帐中铺开舆图,烛火被风卷得忽明忽暗。
案头的沙漏刚漏下一半,帐帘"唰"地被掀开,柳如烟裹着寒气扑进来,发梢还沾着草屑:"成了。"她从怀里掏出半块烧过的符纸,"叛军的巡哨跟着灵车走了二十里,有个小头目摸了棺木,说里面确实有'阳气将尽'的活气。"
陈默抓起符纸对着烛火,灰烬簌簌落在舆图上,恰好盖住沉龙祭坛的位置:"影阁主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年。"他突然握住柳如烟的手腕,指腹触到她手背上未愈的刀伤,"你不该亲自去。"
柳如烟反手扣住他的手,媚眼弯成月牙:"我不去,谁给老巫祝灌迷魂汤?"她抽回手,从袖中抖出条染血的布条——正是当日影阁主炸开胸膛时崩飞的玄甲碎片,"他们要'执刀者首级',我便给他们这个。"
子时三刻,沉龙祭坛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影阁主站在白骨堆成的高台上,玄甲缝隙里渗出黑血——那是血蛊反噬的痕迹。
他望着脚下九百名死士割腕,鲜血顺着刻满咒文的沟渠流向中央的青铜台,台上摆着个蒙着红布的木盒。
"开。"他声音沙哑如锈铁。
两个巫主颤抖着掀开红布,一颗染血的头颅滚落在地——面容与陈默分毫不差,脖颈处的刀痕还在渗着黑血。
影阁主瞳孔骤缩,却见头颅眉心闪过一丝金芒——正是陈默"武道真眼"特有的印记。
"好,好!"他仰天大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二十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他举起染血的骨刀,指向天空,"白起大人,受我献祭——"
乌云突然翻涌如沸,一道凝实的金甲战魂撕裂云层!
战魂手持玄铁剑,眉眼与史书中的武安君如出一辙,连衣甲上的血痕都清晰可见。
影阁主跪伏在地,额头抵着白骨:"请大人助我...助我..."
三十里外的鹰嘴崖,陈默盘坐在冰面凿出的圆阵中。
他赤着上身,胸口七处穴位插着银针,每根针尾都系着红绳,另一端埋入地下——这是他用百日连签获得的"地脉引"。
此刻他十指结印,喉间溢出闷哼,鲜血顺着嘴角滴在阵眼的青铜镜碎片上——那是赤血祭司遗留的,能连通地脉的法器。
"逆!"他咬碎舌尖,血珠喷在结印的双手上,《易筋经》逆转篇的口诀在脑海中炸响。
任督二脉里的内劲突然倒流,如利刃般割着经脉,他额角的青筋暴起,却笑得更狠:"影阁主,你以为龙气是你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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