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玲街的泥路在晨光中泛着湿气,昨夜的朦胧细雨让路面变得泥泞不堪。
伊芙小心地提着裙摆,避开深深浅浅的水洼。
橡木镇的布局分明:北坡区的橡果巷是富人和贵族生活的区域,体面地铺着平整的青石板路,路边矗立的铸铁路灯上刻着精致的缠枝花纹。
黄昏时分,暖黄的光晕会将砖石别墅的尖顶、雕花铁栏和小花园里的玫瑰熏染得格外静谧和温柔。
镇公所的钟楼矗立在中心位置,每到整点,钟声就慢悠悠地往全镇飘过去。
这里的教堂有着高高的尖塔,彩色玻璃窗在阳光下闪着像宝石一样的光芒。
往南,溪畔区的磨坊街是小镇的商业区域,镇上经济稍好的居民也多居于此。
鹅卵石铺着的小道沿溪蜿蜒而上,小溪里的水车吱呀转个不停,溅起细碎白沫。
路边松木联排屋的墙面上爬满常春藤,深棕色木窗大多支着木棍敞开,窗台上经常能看到居民晾晒着的衣物或草药。
这里的空气里混杂着铁匠铺的风箱声、杂货铺的铃铛声和洗衣妇捶衣的闷响,潮湿,杂乱,却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
镇上的魔法协会、佣兵工会、炼金材料行和魔法杂货铺也藏身于此。
广场上举办市集的时候,也时常能见到风尘仆仆的雇佣军和奇装异服的精灵兽人。
最外围的林边区则弥漫着完全不同的气息,这里有通往森林的路。
泥泞的斜坡上蹄印交错,空气中混杂着松针、腐叶与兽血的腥气。
错落的坐落着猎户小屋,皮匠点,草药小铺等等,镇里有需要采买皮毛、手工编织品或是草药的镇民都会来这里采买,路过的游商们或者冒险者们也会在这里售卖或者采购,很是热闹。
从这里再往外,是支撑着小镇生存的命脉:东北方的林场提供燃料与木材。
更远处山脚下有煤矿。采石场灰尘漫天,叮叮当当的凿击声从清晨响到日暮。
西面是大片已收割的农田,褐色的土地裸露着。而镇子入口附近,总能看见佣兵营地升起的袅袅炊烟和训练时的呼喝声。
而伊芙脚下的兰玲街处在南边平野。
泥土铺成的道路在晴天会被车轮碾出呛人的黄尘,雨天则化作能没过脚踝的烂泥。
和林边区一样,到了夜里这里只能靠木杆火把照明,昏黄的光在风里摇摇晃晃。
这里的房子高矮杂乱,有棚屋、联排木房和三层公寓,临街开些面包房、杂货铺和小磨坊,都是服务邻里的小门面,比磨坊街的商铺简陋得多。
伊芙拢紧粗布领口,初秋的风凉飕飕地。她住的这块地方还算不错,街角有口井,不必像其他妇人那样每日扛水奔波半英里。
想到这点,她心里默默给阁楼加了几分。
路上行人寥寥,无人与她打招呼。原主性格孤僻,终日为生计奔波,无暇交友。
于现在的伊芙,这反倒省去了解释为何像变了个人的麻烦。
她加快脚步,拐进一栋三层小楼——
一楼是苏菲家的餐馆,天未亮透就已飘出黑麦面包与炖豆子的香气。
这香气混杂着柴火的味道,在清晨的空气里弥漫开来,勾得伊芙的肚子叫得更厉害了。
苏菲夫妇经营了大半辈子,才攒钱买下这栋房子。
除了租给伊芙的那个小阁楼,三楼还租给了一对年轻夫妻。
丈夫斯马特是镇上大户人家的马夫,每天早出晚归。
妻子吉拉则是个面点师,在镇上的面包房工作,手艺还不错。
而二楼,则住着苏菲一家四口:苏菲夫妇,他们已经成年、在餐馆帮忙的大儿子尼克,以及在裁缝店当学徒的小女儿克里斯。
伊芙推门时,正撞见尼克扛着沉重的面粉袋往后院去。
高大的年轻人见了她也只是腼腆地点点头,就撞开厨房门离开了。
灶台前的苏菲额上沁着汗珠,正奋力搅动着一口大锅,无暇他顾。
伊芙悄声穿过餐厅,踏上通往阁楼的窄梯。
木阶已经很老旧了,踩在上面会有吱吱的响声,爬到顶时她已经气喘吁吁。
“这身体……太弱了。”她喘着气掏出挂在脖子上的钥匙打开门口。
阁楼门一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狭小世界映入眼帘:
一张看起来用了很多年的小木床,床底下塞着一个夜壶和一个小木盆,散发着异味。
床上铺着浆洗得发硬的麻布被褥,倒是整齐。
一个关不严的歪斜衣柜,里面挂着寥寥几件粗布裙和一件简陋的斗篷,衣裙有厚有薄。
除了衣服,还有几双布鞋和一双鞋底快磨穿的旧鹿皮靴,以及一些零碎的布料和小布袋子。
这个衣柜,是苏菲一家去年冬天送给她的,当时马克和尼克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这个笨重的家伙抬上四楼。
一张老旧的木桌,桌腿用一块小木板垫着才勉强保持平稳,配着一把结实的木椅子。桌上摆着几个木制餐具,旁边还有大半截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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