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颠簸、剧烈的头痛和全身撕裂般的痛楚……慕容文远在意识模糊的边缘挣扎。耳边是呼啸的风声、急促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喘息声。
他被两个人架着,在迷宫般的巷道里狂奔。左边是苏清婉,她的气息紊乱,却死死抓着他的胳膊,毫不放松。右边则是一股带着酒气的强大力量,几乎提着他大半体重,步伐稳健异常——是那个神秘的醉汉。
“这边!拐弯!”醉汉的声音短促而清晰,带着一种对城市角落烂熟于心的笃定。他显然极擅潜行匿踪,总能精准地避开主干道和可能有埋伏的路口,专挑最偏僻难行的小路。
身后远处,隐约传来黑衣人的呼喝声和犬吠声!潜渊阁的反应速度极快,已经展开了全城搜捕!
“不……不行了……”慕容文远虚弱地开口,喉咙里满是血腥味,“你们……放下我……自己走……”他不想拖累他们。双凤玦已失,他最大的价值或许已经没了。
“闭嘴!”苏清婉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凶狠,“祖母将苏家托付给你我,你休想半途而废!”她的手抓得更紧,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
醉汉也嗤笑一声:“小子,现在想当英雄?晚了!老子酒钱还没讨够呢!”
他们一路奔逃,终于抵达一处荒废的河神庙。醉汉警惕地四下查看,确认无人跟踪后,才推开吱呀作响的破旧庙门,将慕容文远拖了进去。
庙内蛛网密布,神像残破。三人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剧烈地喘息着。苏清婉急忙检查慕容文远的伤势,见他只是脱力加之一些皮外伤,并无性命之忧,才稍稍松了口气,但看到他苍白如纸的脸色和空荡荡的怀中,心又沉了下去。
双凤玦丢了……落在了潜渊阁手中。
“我们必须立刻出城!”苏清婉强压下悲痛,快速道,“潜渊阁很快就会封锁所有出口!码头……码头还有我们一条备用小船!”
“出城?现在?”醉汉灌了口酒,摇头,“码头恐怕早就被黑船堵死了。陆路关卡也肯定设了卡子。那帮穿黑衣服的崽子,办事狠着呢。”
“那怎么办?”苏清婉绝望道。
醉汉眯着眼,打量着虚弱不堪的慕容文远,又看看外面漆黑的夜色,忽然道:“还有一个地方……或许能暂避一时。”
“哪里?”
“漕帮的暗舵。”醉汉压低声音,“那老帮头欠我一条命,嘴巴也严。他那地方鱼龙混杂,反而安全。最重要的是……他那有条直通城外的密道,是早年走私盐挖的,连官府都不知道。”
漕帮?慕容文远心中一动。密码册中似乎隐约提到过苏家与漕帮有些渊源。
“可信吗?”苏清婉谨慎地问。
“总比留在这里等死强。”醉汉站起身,“走吧,路上再说。这地方也不安全。”
三人再次潜入夜色。在醉汉的引领下,他们七拐八绕,来到城南一片拥挤破败的棚户区,最终钻进一个毫不起眼的、散发着鱼腥和汗臭味的杂货铺后院。
敲开地窖的暗门,一个满脸横肉、眼神精悍的老头探出头,看到醉汉,愣了一下,随即咧嘴笑道:“老酒鬼?你还没死?这大半夜的……咦?这二位是?”他警惕地看向慕容文远和苏清婉。
“少废话,老鲶鱼,借你宝地躲躲风头,再借条路出城。”醉汉直接道,“放心,不是官府的事,是比官府更麻烦的‘黑衫鬼’。”
听到“黑衫鬼”三字,那老鲶鱼脸色骤然一变,眼中闪过深深的忌惮,但看了看醉汉,又咬咬牙:“妈的……就知道你一来就没好事!进来吧!”
地窖之下,别有洞天,竟是一个不小的密室,还连通着几条通道。
暂时安全后,苏清婉立刻追问醉汉:“阁下屡次相助,恩同再造,还请告知高姓大名?为何要帮我们?”
醉汉靠在墙上,又灌了口酒,嘿嘿一笑:“名字?早忘了。江湖上混口饭吃,看不惯那帮藏头露尾的玩意儿仗势欺人罢了。至于帮你们……啧,就当是投资吧。我看这小子……”他指了指慕容文远,“有点意思,说不定真能掀了那潜渊阁的老窝呢?”
慕容文远勉强坐起身,郑重向醉汉行礼:“无论前辈出于何意,救命之恩,文远没齿难忘。只是……如今双凤玦已失,我……”
“丢了?”醉汉挑眉,随即又无所谓地摆摆手,“丢了就丢了呗。那玩意儿是福是祸还说不准呢。潜渊阁那帮龟孙得了去,也未必是好事,够他们头疼一阵子的。”
他这话似乎意有所指,但慕容文远此刻心力交瘁,无力深思。
苏清婉却忧心忡忡:“没了玉玦,我们如何对抗潜渊阁?如何……如何复兴苏家?”她声音低落,连日来的打击让她几乎看不到希望。
慕容文远沉默片刻,忽然抬起头,眼中虽然疲惫,却重新燃起一丝微光:“大小姐,我们并非一无所有。”
他看向苏清婉:“我们还有你,还有明月、玲珑,还有忠心的下人,还有‘海鹰’,还有密码册中记载的那些资源和关系网。苏家的根基,从来不仅仅是一块玉玦。祖母将这一切留给我们,是相信我们即使没有玉玦,也能守住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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