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桶金的喜悦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迅速瘪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无形锁链拴住的憋闷感。十五块秩序结晶,其中一块已经变成了灰扑扑的、能量损耗的“洗钱”版本,安静地躺在锈铁的保险箱里,仿佛在无声地嘲讽我们的处境。
“所以,我们以后每完成一单KPI,都得先让你给结晶做个‘混沌桑拿’?”我看着托雷基亚,语气里充满了无力感,“这损耗率,咱们得干多少活儿才能攒够还债的钱?”
“不然呢?”托雷基亚倒是适应得很快,已经开始研究那块被“洗”过的结晶,“你看,经过我的精心处理,它现在朴实无华,内涵深邃,多么符合我们工坊低调奢华的定位!能量损耗是不可避免的加工费嘛!再说了,”他话锋一转,眼中冒出精光,“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被动还债?”
“什么意思?”我警惕地看着他,这家伙每次冒出这种眼神,准没好事。
“你看啊,”托雷基亚凑近,压低声音,像是在密谋什么惊天计划,“这‘规则贷’系统,本质上就是一个基于绝对秩序的金融规则体,对吧?它放贷、收利息、追讨,一切都遵循着它那套冰冷的逻辑。但我们的力量是什么?是混沌!是悖论!是专门撬这种规则墙角的存在!”
他越说越兴奋:“我们为什么不能反过来研究它?研究它的运行机制,它的规则漏洞?甚至……想办法黑进它的系统,修改一下我们的债务条款?或者,干脆找到它的‘金库’,来个‘劫富济贫’?”
我被他这大胆到近乎作死的想法惊得倒吸一口凉气:“你疯了?!去黑一个宇宙级的规则金融系统?还想抢它的金库?嫌我们死得不够快吗?!”
“高风险高回报!”托雷基亚挥舞着那块灰扑扑的结晶,“而且,谁说一定要硬来了?我们可以从小的开始嘛!比如,先想办法干扰它的‘嗅探’机制,让我们能安心使用秩序结晶;或者,研究出一种更高效、损耗更低的‘洗钱’技术;再或者,找到其他不被它监控的‘等价物’来还债……”
他指着工坊外那无边无际的垃圾迷宫:“这地方,还有我们未来要去的无数任务世界,藏着多少未知的规则和秘密?说不定就有能克制或者利用这‘规则贷’的东西!我们‘悖论工坊’的业务范围,可不能仅仅局限于给主宰打工和捡破烂还债!”
不得不说,他这番歪理邪说,虽然听起来极其不靠谱,但却像一颗种子,在我心里悄悄发了芽。一直被动挨打、疲于奔命,确实不是办法。或许……真的需要一点更激进的思路?
“当务之急,还是先提升我们自身的实力和工坊的等级。”锈铁冷静地插入对话,将我们拉回现实,“拥有更强的力量和更完善的设施,才能应对更复杂的任务,获取更多资源,也才能为托雷基亚先生那些……长远计划,提供基础。”
它调出一个简陋的工坊全息投影,上面标注了几个闪烁的红点。
“基于目前拥有的14块未处理秩序结晶及50贡献点,建议优先进行以下升级:
1. 工坊核心屏蔽力场强化(消耗5结晶,20贡献点):提升对内部能量波动的屏蔽效果,降低被外部规则存在(包括讨债系统)发现的概率。
2. 基础规则实验室搭建(消耗8结晶,25贡献点):提供初步的规则分析、模拟与小型实验环境,有助于研究‘信息琥珀’、优化‘混沌桑拿’技术、分析任务收获。
3. 多功能工作台制造(消耗1结晶,5贡献点):整合现有工具,提升维修与制造效率。”
投影上,随着升级项目的标注,那个违章建筑般的工坊模型,相应部位亮起了代表升级的光芒,看起来总算有点像那么回事了。
“看看!这才对嘛!”托雷基亚一拍大腿,“先把我们家院子垒高,墙砌厚!让那帮讨债的在门口闻得到味儿却进不来,干着急!我同意!”
我仔细看了看锈铁的方案,确实都是当前最急需的。强化屏蔽是保命,实验室是发展核心,工作台是提升效率。
“就这么办吧。”我点头同意,“不过,升级期间,工坊的防御会不会减弱?”
“升级过程会产生较强的规则波动,确实可能吸引附近规则生物的注意。”锈铁回答,“建议分批进行,并在此期间保持最高警戒。”
计划定下,我们立刻行动。首先进行的是消耗最少的“多功能工作台”制造。锈铁利用之前收集的各种零件,我动用维修系统进行精准拼接和能量回路刻画,托雷基亚则负责用混沌能量对一些关键接口进行“适应性污染”,使其能同时兼容光之力和混沌能量。
几天后(垃圾迷宫的时间感很模糊),一个看起来依旧有些拼凑感,但功能齐全、表面流淌着微弱白光与暗渊色能量纹路的工作台,出现在了工坊中央。它不仅能进行物理维修,还能对规则碎片进行初步处理和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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