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的脸白得像纸,油彩顺着脸颊往下淌,红的白的混在一起,像哭花了脸。“我……我不是故意的!弦……弦自己断的!”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嘴张得老大,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彻底踩碎了“闭嘴”的规矩。周围人的眼里更慌了,有人悄悄往墙角缩,像在躲什么。
管理员不知啥时候站到了小丑身后。他没出声,枯瘦的手直接扣住了小丑的肩膀,指节泛着青白,像铁钳似的。小丑猛地一颤,回头时脸都绿了:“别!我错了!再也不敢了!”他疯狂挣扎,手往旁边抓,想拽道具架,可管理员的手纹丝不动,拖着他就往铁门走。小丑的脚在地毯上蹭,留下两道深痕,哭喊变成了呜咽,像被掐住了脖子的猫。
凌曜和叶燃站在原地,没动。凌曜的手攥着谱子,指腹把纸页捏出了褶;叶燃的指甲掐进了掌心,疼得发麻。他们能感觉到周围人的视线——不是看小丑,是看他们俩,像在确认这两个“新人”会不会犯傻。
铁门越来越近,那股霉味混着腥气更重了。管理员抬手推开门,门轴“吱呀”一声,像老人在咳嗽。门后是黑的,深不见底,冷风裹着股说不出的腥气扑出来,刮得人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管理员没停,手腕一甩,像丢垃圾似的把小丑往门里掼。
“啊——!”
惨叫从门里炸出来,尖得能穿透耳膜,可刚喊到一半,突然没声了,像被什么东西一口吞了。空气里只剩那股腥气,越来越浓。
“哐当!”
铁门被狠狠关上,锁扣“咔哒”一声扣死,在死寂的后台里,像敲在每个人的心上。管理员转过身,眼神像冰,慢慢扫过全场——在凌曜脸上停了一秒,又移开,没什么表情,却透着股“再犯事就是这下场”的狠。然后他往后退了两步,影子融进墙角的黑里,没了。
后台静得能听见烛火“噼啪”的声。恐惧像水似的往上涨,漫过脚踝,漫过胸口,压得人喘不过气。叶燃的嘴唇抖着,想说话,又赶紧闭上了。
“咚——咚——咚——”
钟声从前厅的穹顶往下滚,撞在后台的石壁上,回声嗡嗡地绕着耳朵转,每一声都沉得像敲在心上。
像按了启动键似的,僵着的人突然动了。化妆师继续补妆,粉扑的轻响又回来了;道具师搬着烛台,脚步依旧飘着;连刚才往墙角缩的人,都回到了原位,脸上又挂着那副程式化的笑,仿佛刚才的惨叫、铁门后的黑,全是场梦。只有地上那两道拖拽的痕,和空气里没散的腥气,在说刚才的事是真的。
叶燃往凌曜身边凑了凑,嘴形动得很小:“刚……刚才那是?”
凌曜没回头,眼神沉得像深潭。他往地上抬了抬下巴,叶燃顺着看过去——猩红的地毯上,那两道拖拽痕里,绒毛被磨得倒向一边,而痕的尽头,铁门底下的缝里,正渗出来点红。那红比地毯深,稠稠的,顺着地毯的绒毛往四周爬,在昏光下像条慢慢蠕动的暗红小蛇,悄无声息地晕开。
“记好第一条。”凌曜的声音压得很低,冷得像冰,“演出高于一切。”他的眼尾扫过那扇铁门,瞳孔里映着一点暗红的光,再抬眼时,目光穿过忙碌的人群,落在了那道酒红色的幕布上。幕布后面静悄悄的,可凌曜能感觉到,有无数双眼睛在黑里盯着,带着恶意,像饿了很久的狼。
“他们的演出要开始了,我们的也一样。”
这座华丽的歌剧院,早把他们拖进了一场以命为赌注的戏。刚才的小丑,不过是落在地毯上的第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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