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砸在琉璃瓦上,顺着檐角汇成水流,急促地打在殿外的青石板上,溅起白茫茫的水雾。
坤宁宫里,沈曼曼把脑袋死死埋进柔软的锦被,只想隔绝这没完没了的噪音。
【下疯了这雨,老天爷是把哪个水库给捅漏了吧?】
【狗皇帝也是,这种天气不待在宫里,跑出去淋雨,行为艺术?】
她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心里腹诽,一个苍老、嘶哑,混着血腥味的声音,冷不丁地通过蔺娇娇这个人形信号塔,直直钻进她的脑海。
画面瞬间切换。
静心别院,那间只靠一盏油灯照明的屋子,光晕昏黄,照不散角落的阴暗和霉味。
王简跪在冰冷的积水里,整个人瘦得脱了形,像一具被抽干了血肉的骨架。
他抬起那张糊满血污的脸,直视着站在阴影里的蔺宸,喉咙里挤出的每个字,都像用刀子在剐自己的心。
“我的孙儿,王崇,今年才十五岁......”
“沈决那个畜生,把他关在北狄的铁笼子里,当药人试药。”
“每天,不同的毒汤灌下去,看他抽搐,看他呕血,看他皮肤一寸寸溃烂......沈决就站在旁边,提笔记下哪种毒能让人死得更慢,更痛苦。”
王简的声音抖得不成调,浑浊的老泪混着雨水,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淌下两条泥痕。
“我的孙女,王婧,才十三岁啊......”
“她......她被北狄王那个六十多岁的老禽兽看上,当天就......就拖进了王帐......”
“沈决用他们兄妹的命,拿捏着我。”
“我身上有他下的毒,每月若无解药,五脏腑便如火烧。他让我传假军情,让我策反旧部,让我当大蔺的千古罪人......”
“陛下,老臣罪该万死,可那两个孩子......他们是无辜的啊!”
他再也撑不住,整个人哭得像个孩子,用尽最后的力气,朝着蔺宸的方向,重重磕下一个头。
“砰!”
额头结结实实撞在湿滑的青石板上,血水混着泥水,瞬间糊了满脸。
屋里只剩下尸体倒地的闷响,以及雨点砸在青石板上的单调回音。
蔺宸立在原地,雨水顺着发梢淌下,洇湿了肩头的黑色龙纹,那股冷意仿佛没有侵入他的身体。
坤宁宫的床上,沈曼曼猛地坐起身,锦被从肩头滑落。
她呆呆地看着帐顶的流苏,心里像被一只大手攥住,又酸又胀。
【我靠......这也太他妈惨了......】
【孙子当试验品,孙女被糟蹋......这沈决根本就是个魔鬼!】
【王简这老东西是可恨,可这事儿......天底下有几个人能顶得住?】
她之前还觉得王简是个老奸巨猾的卖国贼,死不足惜。
可现在,这个形象在她脑子里碎得一干二净。
剩下的,只是一个为了保住孙儿孙女,被逼到绝路,连骨头都跪断的可怜祖父。
她身边的蔺娇娇似乎被这压抑的气氛扰了梦,翻了个身,小嘴不满地砸吧一下,懒洋洋的奶音在沈曼曼和蔺宸的脑子里同时响起。
【蠢货。】
【拿整个北疆的安危,换两个小屁孩的命,这笔账都不会算。】
【不过......沈决这手段,是真的脏。】
【便宜爹,这老头都惨成这样了,你不会真打算让他家绝后吧?】
静心别院里,王简见蔺宸久久没有反应,眼里最后那点光,也跟着油灯的火苗,一同黯淡下去。
他明白了,这位年轻的帝王,终究是铁石心肠。
君王,怎会在意一个叛臣的血脉。
他忽然惨笑一声,笑声在空旷的屋子里打着转,比哭还难听。
他颤抖着手,从湿透的怀里,掏出一封用油纸包着的东西。
展开,是一封血书。暗红色的字迹在昏黄的灯光下,像一道道未干的伤口。
他将血书放在桌上,用尽力气推向蔺宸的方向。
“陛下......老臣知道,没资格求您什么。”
他看着蔺宸,眼神里再没有恨,也没有惧,只剩下一片死寂。
“这封信里,是沈决在北狄的所有军事布置,还有他安插在大蔺境内的全部暗桩......算是我,给陛下的最后一份投名状。”
说完,他脸上竟露出一丝解脱的神情。
没等蔺宸有任何动作,王简的头猛地向后一仰。
只听“咯”的一声脆响,他咬碎了藏在牙槽深处的毒囊。
上一颗被福安逼着捏碎的,是他早就备下的假货。这一颗,才是他留给自己最后的尊严。
一股黑血从他嘴角喷涌而出,他的身体猛地向后弓起,像只断了线的木偶,随即重重摔回积水里。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房梁,瞳孔已经散了,嘴唇还在无声地翕动。
“求......陛下......救我王家......”
“......最后......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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