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听到了这种话，皱了一下眉头，即使现在她无法确认能不能带他出去，但是也不是说这种丧气话的时候。
“我既然决定要来，我就一定会将你带出去。”
她没再多言，转身面向那道狭窄的通道。
通道极窄，宽度仅容一人侧身挤入，岩壁湿滑冰冷。
许昭深吸一口气，将身体调整到最合适的角度，缓缓挤了进去。
通道内水流明显缓慢许多，但能她感觉到深处传来的细微震动。
地面并不平整，有些凸起的尖锐石棱，她一手扶着岩壁，一手向前探路，确保不会突然踩空。
她的呼吸放得很轻，尽量不扰乱水流，避免惊动未知的生物。
在缓慢前行的过程中，许昭注意到通道两侧刻满了古老的壁画，讲述着鲛人与陆地文明的交织。
第一幅，鲛人从深海诞生，与海洋生物共存，建立水下城邦。
第二幅，陆地人类因海难漂流至深海，鲛人伸出援手，双方初次接触。
第三幅，鲛人与人类共同建造桥梁，连接海洋与陆地，海神手持权杖立于交界处。
【宿主，根据资料】
【这座桥是由固化海水与陆地金石交织而成，桥梁并非永久存在，而是需要定期由鲛人的海洋之力。】
系统的声音响起。
原来鲛人跟人类一开始是和谐相处的，看来中间发生了不少故事。
但她没时间多想，继续向前移动。
通道尽头豁然开朗，眼前是一座半圆形的深海祭坛。
穹顶由发光的珊瑚拼接而成，地面铺满细碎的白沙，珊瑚丛中生长着巴掌大的蓝色晶体，中央立柱，雕刻着古老的鲛人符文。
许昭谨慎地扫视四周，确认祭坛没有防御机关后，才慢慢伸手去取晶石。
施劲松说过，他需要这个。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晶石的瞬间，整座祭坛的水流突然凝滞。
“老友？”
一道低沉威严的声音在深海震荡，许昭猛地缩回手，警觉地环顾四周。
她眼前的水体扭曲、坍缩，随后，一道约五米高的透明虚影浮现。
没有五官，躯干由流动的磷光构成，隐约能见深海鱼群在祂体内游动。
下半身是一个巨大鱼尾。
仅是静立就占据半个祭坛空间，目测约15米高。
祂的目光落在许昭身上，沉默片刻后。
“你不是他。”
“你是他的后人。”
【宿主，这是海神】
许昭刚想开口，突然，一段陌生的画面强行闯入脑海。
海神巡海归来，掌心托着发光的深海奇珍，笑着递给一只通体雪白的貔貅。
“尝尝。”
貔貅叼着珊瑚，尾巴欢快地拍打海水，溅起晶莹的浪花，随后吐出一缕金芒，缠绕在海神腕间。
“回礼。”
许昭认出这是好运的气息，能让航行的船减少遇风浪。
想不到居然有这种缘故。
她收敛了先前的警惕，语气恭敬了许多。
“海神大人，我需要这些晶石救人。”
“我的同伴……被自己的族群排斥，现在命在旦夕。”
海神静默地注视她，片刻后，缓缓开口。
“吾已不理俗事。”
“但既是故人之后……〞
祂抬手，祭坛中央的珊瑚丛自动分开，一柄通体幽蓝的法杖浮空而起，缓缓落在许昭面前。
许昭再抬头时，海神虚影已消散无踪。
就这么得到了……？
她的手心，还多了三枚晶石。
当许昭的指尖触碰到那柄幽蓝法杖的瞬间，法杖突然化作一道流光，缠绕上她的手腕，形成一个半透明的海浪纹手镯。
许昭攥紧三枚晶石，迅速沿原路返回。
然而，回到后，她没有看见施劲松，原本的裂缝入口处，岩壁被某种力量整齐地劈开。
“施劲松……”
“我说了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既然是共生契约，她立刻按住小臂内侧的金色鸟形契约印记，试图感应施劲松的位置。
契约纹路突然与手腕上的法镯产生共振，淡金色的光芒与幽蓝水纹交织。
刹那间，她的意识仿佛与整片海域连接。
她能清晰感知到方圆千米内的所有水流动向。
在西北方向约三百米处，有一股被强行拖行的水流轨迹，末端残留着施劲松的血脉气息。
许昭直接冲向感知到的方位，所过之处，水流自动分开，但手腕传来隐约刺痛感。
她最终停在一处半坍塌的深海遗迹前。
一个巨大的贝壳内，施劲松安静地坐在那里，他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但神色疲惫。
“你……没事了？”许昭疑惑道。
“以前我总想，为什么偏偏是我被冲上岸。”他突然开口。
“辗转的十年里，我学会在拍卖台上蜷缩身体。”
“买主们用银签子拨开我的嘴检视獠牙，讨论鲛人泪珠的成色。江玉柔拍下我那晚，我听见她和手下说：“等这劣血种，取珠时记得留半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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