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姜恨死自己这张破嘴。
“咱们聊回雪见吧。”
陶姜言归正传。
曹家虽大厦倾塌,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至少雪见不缺钱。加上这些年曹禄山在行商时走下来的这些关系,支撑起雪见的这间首饰铺子绰绰有余。
“铺子小,但货源不错,听说是雪见联系上了以前合作过的一支商队,能为她搜罗到最新的珠钗设计样式。”
乔如意诧异,“雪见可以啊,有行商的本事。”
陶姜点头,“我是认为她现在好过从前做金丝雀,凡事靠自己心里有底。”
天色沉沉,长街两旁的灯笼尽数亮起。没有宵禁的瓜州城越夜越热闹,白日没出摊的小商小贩也都支棱起来了,吆喝声此起彼伏。
又有商队进城了,来往行人都挺好奇,纷纷探头去瞅这次又会有什么新鲜玩意儿。
乔如意盯着进城的商队,有一瞬的恍惚。她想起第一次见到曹禄山时,作为大行首的商队可谓是浩浩荡荡好不威风。
心生感慨,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商队在雪见的铺子前站了一脚,从铺子里出来打杂的小工,请了领队进去。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那领队出来了,一行商队继续往城中心走去。
“就是我刚才说的,给铺子供货的,看来又上新了。”陶姜扭头看过去说了句。
“没看见雪见呢。”乔如意说。
陶姜道,“听说她轻易不露面,验货点货这些事都交给下人去处理。怎么说呢……”
她思量片刻,“感觉她也没想好好经营铺子,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
乔如意感慨,“在这个时代,一个女子抛头露面本就惹人非议,又没了一只眼睛,确实难捱。”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雪见柔柔弱弱的一女子,嫁入高家之前也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生活不尽奢华,下人丫鬟一大堆,十指不沾阳春水。逢遇家境突变,竟也能一个人活下来了。
“雪见没有我们想象的脆弱。”陶姜由衷地说,“所以曹禄山该放下执念。”
乔如意摇头,“进了无相祭场,执念只会被无限扩大,光靠他自己,怕是永远也无法从执念里走出来。”
陶姜一怔愣,脱口而出,“你想做什么?”
“需要消除曹禄山的执念,而不是诛杀曹禄山的游光。”乔如意字字清晰。
陶姜愕然,“你——”
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大了,忙压低嗓音,“行临诛杀游光是板上钉钉的事,你想跟行临对着干?”
“诛杀游光绝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我是担心行临有所隐瞒。”乔如意一针见血。
陶姜沉默,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天色将晚,各家的铺子前都亮起了灯笼,让乔如意有一瞬的恍惚,似乎回到了霓虹满街的、属于自己的世界。
街角有辆马车,鎏金华盖。
车前站了位男子,玄色衣衫长袍,身长玉立。乔如意这个角度能将男子看得清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雪见的铺子。
陶姜也看见了,轻叹一声,“不管高臣来多少次,雪见都不见他。”
乔如意看着眼前这一幕,轻声说,“雪见自觉样貌丑陋所以避而不见,想让高臣记住的是自己漂亮时的样子吧。”
陶姜叹气摇头,“如果真心喜欢,就该搏一搏吧。”
这句话乔如意并不认同。
女为悦己者容,如今雪见相貌残缺,自是她心中过不起的坎,高臣英俊之人,身边却是瞎眼婆娘相伴,这番流言蜚语终究会击垮伉俪之情。
男女情爱之意短暂绚烂,过后便是相濡以沫的长久,雪见怕是现在都不爱看自己,又怎能苛求别人对她的样貌动情忍耐?
良久后,乔如意将视线收了回来。
“姜姜,我们一直陷在幻境里出不去,这可能就是天启了。”
陶姜撤回目光看向她,狐疑,“你的意思是……”
“这件事,我还需要确认一下。”
-
乔如意做事利落,将目标对准了沈确。
曹禄山的游光幻化在即,行临傍晚时分不见踪影,已经叫乔如意心神不安了,见他相安无事地回了宅子,她多多少少放下心。
行临究竟去了哪里,无人知晓,但有件事能确定,他对曹禄山的游光还没动手。
晚餐是沈确和周别准备的,涮锅。
用周别的话说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里的调料太少了,天南海北的特色菜发挥不出来。
唯有涮锅通古今。
结果被鱼人有背刺了,“前阵子咱们不是吃过天香楼的饭菜?做得多好吃啊。”
周别脸面挂不住,跟鱼人有说,“吃你的火锅吧!”
这一晚,大家都喝了酒,比上次喝得还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都有一个共识,只要不睡去,他们就进不了九时墟。
尤其是乔如意。
乔如意没再昏睡,吃了些东西面色就显得好多了。虽然没喝酒,但没少给他们倒酒。
就连行临的脸都喝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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