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再推辞,反倒显得生分,像是在嫌弃人家的诚意。
可哎!
她只能在心里轻叹一声。
这世道啊,有时候人情比银钱更难还。
人家都这么热情了,再推辞反而显得生分。
既然如此,那就收下吧!
权当是一份小小的善意往来。
这也算是件让人又开心又为难的小事了。
邓曦默默接过纸包,指尖触到油纸的温热,心头微微一动。
她冲秀妍点了点头,轻声道谢后,提着点心便转身离开了。
秀妍站在原地,目送她走远,这才松了一口气。
整个人轻松了不少,肩膀也垮了下来。
她心想,下次要不要也戴个面纱出门呢?
这时,姜莺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鱼丸走了出来。
碗里升腾着白雾,香气四溢。
她时不时用竹签戳一个放进嘴里,烫得直哈气,却仍吃得津津有味。
“秀妍,你脸色为何这么难看?”
姜莺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歪头问道。
“是不是昨夜没睡好?还是厨房里油烟熏着了?”
秀妍就把刚才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从邓曦撞见她偷拿点心,到她添了几块饼干,再到邓曦沉默接过离开。
姜莺听完,用竹签拨了拨碗里的汤,想了想,嘴角忽然扬起一抹笑。
“没事,知道了就知道了呗。咱们在这儿开饭馆,整日里迎来送往,谁家没有点隐秘?早晚有人会发现的,躲是躲不干净的。”
别人眼睛长在脸上,她还能管得住不成?
总不能挨个去蒙上布吧?
她又咬了一口鱼丸,外皮滑溜溜的。
一咬破便是鲜嫩的肉馅,嚼起来还有弹性,汁水在嘴里迸开。
这味道,是记忆里的老方子,用猪骨熬汤,手打鱼浆,还得趁热吃才有滋味。
好久没吃了,这一口下去,味道还真是香,香得她差点落下泪来。
她不禁想起小时候,每逢冬至,娘都会做一大锅这样的鱼丸。
全家人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喝汤。
到了晚上,夕阳西沉,晚风拂过街巷。
周围的店铺一家接一家关门。
灯笼熄灭,门板一块块合上,街道渐渐安静下来。
只有姜莺这家小店的炉火还在跳动,锅里还剩些奶茶,大概六七杯的样子。
浅褐色的液体在锅中微微冒着泡,奶香混着茶香。
姜莺便叫人准备把剩下的分掉,让店里的伙计、厨娘每人捧一碗。
她刚说完话,正要掀锅盖。
忽然,门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活,抬头望向门口。
紧接着,一道熟悉又洪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姜老板!等等!别关门!我来了。”
景苏从门口冲了进来,裹挟着一阵冷风,肩头还落着未化的雪花。
他一身风尘仆仆,衣角沾满泥点,靴子也磨得起了毛边。
腰上挂着一把沉甸甸的大刀,刀鞘上刻着府衙的标记。
虽有些磨损,却依旧透着威严。
天这么冷,寒风刺骨。
可他额头上却沁出细密的汗珠,脸上颧骨处青了一块,边缘已经泛紫。
脖子上则有一道细小的伤痕,血迹干涸成褐色。
姜莺一看这副模样,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嘴里“啧”了一声。
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哪是普通的赶路辛劳,分明是刚打完架回来。
可景苏却毫不在意,甩了甩身上的雪水。
“好几天没吃翠玉轩的饭菜了,真是馋死我了!昨晚做梦都在闻炒饭的香味儿!”
姜莺笑着打趣道:“这话可不对哦。我这儿每天那么多菜送去府衙,热腾腾地端过去,要说你不吃,那这些饭都让谁给吃了?难道是让桌子自己长嘴吃了?”
提起这事,景苏就立刻愁眉苦脸地叹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姜老板啊,你可别提了,最近几天我真是累惨了!大人亲自点名让我去查城西那帮漕帮的人,说他们近来越发猖獗,扰乱市集,强征摊位银子。”
“我在那边混了好几天,白天装成挑夫混进他们的窝点,夜里还得巡街盯梢,连觉都不敢踏实睡。”
“别说府衙的饭了,连一口热水都没喝上。今天总算把差事办完,证据也都呈报上去,立马就赶过来了!”
姜莺一听“漕帮”两个字,心里咯噔一下。
她知道那群人可不是善类,常年盘踞码头,收保护费、霸占货道,百姓怨声载道。
但她只是个开饭馆的小老板,不想多管闲事,自然不好直接追问细节。
好在景苏这人天生大大咧咧,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住。
“以后寻州再也见不着漕帮了!这群混账东西!仗着人多势众,横行霸道不说,连几岁的小孩子买糖人都敢抢钱!真是无法无天!”
姜莺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凑近一步。
“你该不会……把他们全抓了?”
“可不是嘛!”
景苏“啪”地一拍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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