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窗棂斜斜地洒在张建国的脸上，他猛地从炕上惊醒，额角沁出冷汗。昨夜他分明听见系统提示音在耳畔炸响，却以为是南柯一梦。此刻赤脚下地，青砖的凉意穿透脚心，他摸到枕边的手电筒，推开西屋的门。
养殖空间的玻璃幕墙泛着幽蓝的光，池水表面浮着一层白花花的鱼肚。变异鲥鱼的尸体层层叠叠，腮部渗出的黑色粘液在月光下凝结成诡异的冰晶。张建国的手指悬在玻璃上，系统警告的红字突然亮起，刺得他瞳孔收缩——生态失衡警告：当前养殖密度超出空间承载力120％。
"见鬼了！"他暗骂一声，抓起漂浮在水面的电子日志。屏幕上的曲线陡直下坠，水质pH值跌破4.0，氨氮浓度飙升至致命值。连续三天未清理的排泄物在池底堆积成小山，沼气气泡咕嘟咕嘟地翻涌。张建国忽然想起三天前为赶制山珍供应，他将养殖密度提高了一倍，却忽略了生态链的承受极限。
一条尚未完全僵硬的鲥鱼突然抽搐，腮部粘液滴落在玻璃上，在月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张建国凑近细看，发现粘液中悬浮着微小的银色颗粒，像极了某种金属碎屑。
晨光熹微时，张建国蹲在四合院的槐树下，手里捏着《齐民要术》泛黄的书页。"凡养鱼，须择良地，通水源，植茭草以净水......"他默念着，目光落在书中手绘的"鱼菜共生"图谱上。突然，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炸响：隐藏任务【生态重构者】已激活，72小时内建立完整生态链，失败则空间功能永久锁定。
"拼了！"他霍然起身，撞开东屋的门。聋老太太正坐在炕上纳鞋底，民国青花夜壶在窗台上泛着温润的光泽。"借您这宝贝一用！"不等老人反应，他抄起夜壶冲出院门。
当张建国将夜壶浸入养殖池的瞬间，系统界面突然扭曲变形。粪池的秽物通过夜壶的壶嘴涌入空间，黑色液体在池中盘旋成漩涡。蓝光闪过，夜壶表面浮现出古朴的铭文，粪池的秽物竟分解成淡蓝色的荧光颗粒，悬浮在水中。
新增功能：
1. 生物质能转化：粪便经分解形成发光肥料，撒入池中后，水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
2. 微生物培养槽：夜壶底部浮现出微型培养皿，透明液体中涌动着金色菌群，所过之处水质迅速澄清。
青花夜壶的壶身映出张建国的倒影，他忽然发现壶底刻着一行小字——"宣统三年内务府监制"。
"哐当！"街道办王主任一脚踹开四合院的门，身后跟着手持苍蝇拍的许大茂。"张建国！"王主任指着干涸的粪池，"你这粪池见底三天了，当我们除四害运动是摆设？"
许大茂阴阳怪气地插话："我亲眼看见他半夜用平板车拉粪，准是搞资本主义复辟！"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几个红袖章模样的青年握紧了拳头。
张建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却瞥见窗台的《人民日报》。他急中生智，抓起报纸挥舞："各位请看！"头版头条赫然写着《大力推行循环经济，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这粪池我改良成了生态循环系统！"他掀开粪池盖板，里面铺着整齐的鹅卵石，几条鲫鱼正在绿藻间游动。
"王主任，这是《人民日报》提倡的循环经济！"张建国将报纸怼到许大茂面前，"粪便分解成肥料，还能养鱼，这不正是周总理说的资源再生？"
王主任眯眼打量粪池，忽然笑了："好你个张建国，这法子要是能推广，保准能评个卫生模范！"
二更梆子响过，李怀德的身影悄然闪进四合院。张建国正在调试系统界面，月光透过窗户，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
"建国同志，"李怀德的声音像淬了冰，"你养的这些鱼......"他突然抓起桌上的鲥鱼标本，手指轻轻划过腮部的银色粘液，"怕不是四九城的水土吧？"
张建国的呼吸一滞，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提示：伪装模块已解锁，可将产物伪装成东北黑土地特产。他强作镇定："李科长说笑了，这是我从北大荒弄来的鱼苗。"
摩斯电码伏笔：李怀德忽然用手指轻叩桌面，节奏像极了电报机的滴答声。张建国凝神细听，分辨出是字母"S-O-S"。不等他发问，李怀德已闪身出门，月光下，他的风衣后摆绣着一枚若隐若现的红星。
朝阳初升时，系统界面终于稳定下来。生态循环系统已升级，自动化管理功能开启。张建国望着池中欢快游动的鱼群，忽然听见聋老太太在身后咳嗽。
"树大招风，"老人将夜壶塞回他手里，"养鱼也要养人。"她浑浊的眼睛盯着许大茂家的窗台，那里闪过一道金属反光——军用望远镜的镜片。
张建国转身回屋，没看见许大茂正对着镜子整理领带，衣领下露出半截银链，吊坠是枚刻着"CCP"的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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