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天正手脚并用地在西侧山峰的陡峭山壁上攀爬,四周尽是嶙峋的巉岩和倒挂的枯松。他深褐色的布衣早已被尘土沾满,裤脚也被荆棘划破了几道口子,但他毫不在意,眼神专注地扫视着前方的路径,寻找着任何值得探索的痕迹。
就在这时,一阵隐约的金铁交鸣之声随风飘来,打破了山林的寂静。付天动作一顿,停下了攀爬的手脚,侧耳细听。那声音越来越清晰,夹杂着兵刃碰撞的脆响和隐约的怒喝与闷哼,显然是有人在不远处打斗。
他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付天抬起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一眼,只见那边的山林上空似乎有淡淡的烟尘升起,打斗的激烈程度可见一斑。但他的眼神很快便恢复了平静,没有丝毫想要过去一探究竟的意思。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付天在心中默念了一句,这是他行走江湖多年来奉行的准则。他从不主动招惹麻烦,也不愿卷入任何与自己无关的纷争。
于是,他不再犹豫,转过身,放弃了继续向西攀登的打算。他仔细辨别了一下方向,选择了一条通往东侧的、更为隐蔽的小径。脚下的碎石被他踩得发出轻微的声响,但很快便被远处的打斗声所掩盖。付天加快了脚步,身形在山林间穿梭,尽量避开可能暴露行踪的路径,朝着与打斗声相反的方向,继续他未竟的探索。身后的打斗声依旧隐约可闻,但对他而言,不过是一段即将远去的插曲罢了。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密林深处,只留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付天未及三里,神识已如蛛网般铺开,前方林间一片焦黑的断木残枝骤然映入感知。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风过处,炭化的枝干发出轻响,似在诉说烈焰肆虐的过往。神识穿透层层灰烬,一具半跪在地的尸骸静静伏在焦土之中。尸骸胸腔塌陷,骨骼焦黑如墨,唯有森白的断骨从炭化的衣物中刺出。其右臂自肩处齐齐断裂,断口处的骨骼仍保持着弯曲的弧度,似要向前抓取什么。数枚烧熔变形的铁箭散落在尸骸周围,焦黑的头颅低垂着,背后残存的半截树干上,尚能辨认出火焰舔舐过的狰狞痕迹。付天的神识在尸骸上空短暂停留,那焦黑的眼眶空洞地望向远方,仿佛在无声诉说着烈火焚身时的最后一刻。林间只余下灰烬被风卷起的呜咽。
付天拨开半人高的野草,脚下突然踢到什么硬物。他俯身拨开浮土,半截锈迹斑斑的青铜甲胄赫然露出来,甲叶间还残留着暗红的血渍,边缘处布满狰狞的劈砍痕迹。再往前数步,一截断裂的长枪斜插在古树残躯里,枪尖没入树心三尺,周围散落着几枚暗淡无光的储物袋碎片。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与草木腐败混合的气息。付天指尖拂过一株叶片泛着紫金光泽的小草,草叶边缘凝结着露珠般的粘稠液珠,在斑驳日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幽蓝。这是...血魂草?他瞳孔微缩,这种灵药需以修士精血灌溉百年方能成型,寻常秘境绝难一见。
再往前走,石缝间竟横生着几株七叶还魂花,花瓣上隐约可见细密的金色纹路。更令他心惊的是,花丛下压着半片破碎的玉简,残片上二字被血色浸染,笔锋间的狂暴灵力似乎仍未散尽。付天忽然感到背后一阵寒意,转头望去,只见远处云雾缭绕的山谷间,隐约有黑影在林间快速掠过。他立刻敛去气息,将身形隐入古树虬结的根系中,握紧了腰间的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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