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祖洞前的雪落了又停,陆寻已经在这里静坐了六日。他背靠着洞壁,怀里揣着苏晴的锁灵玉碎片,膝上横放着盘古斧,雪粒落在肩头,积了薄薄一层,却没让他觉得冷 —— 胸口的九星纹虽淡,却始终泛着缕微弱的暖意,像在提醒他 “不能倒下”。
洞壁上的龙脉纹还在渗着淡金龙血,顺着石缝往下流,在他脚边积成小小的水洼。陆寻每天都会把阳气往纹里灌,可龙血还是渗,像永远止不住的伤口。听石符被他放在水洼旁,符面的蓝光忽明忽暗,里面总传来细碎的悲鸣,是那些没被饕餮吞掉的龙脉灵智,在识海里绕着他转。
第七日的凌晨,天还没亮,洞外突然传来阵 “簌簌” 声。陆寻睁开眼,只见无数淡白色的虚影从雪地里钻出来,有老有少,有穿着护脉人服饰的,有扛着锄头的百姓,还有几个眼熟的 —— 是江南清巷时的张叔,昆仑守脉的老周,甚至还有去年在丹霞山迷路的李老汉。
“护脉人…… 救救龙脉……” 张叔的虚影飘到他面前,身形透明得像雾,声音带着股虚弱的颤,“干龙断了,气散得快…… 再这样下去,咱们的地,就养不了人了……”
其他虚影也跟着围过来,有的跪下磕头,有的伸手想碰他的衣角,却只穿过层空气。陆寻的心像被揪紧,他伸出手,想扶住张叔的虚影,指尖却只碰到片冰凉的雪:“我知道,我知道…… 再等等,我一定有办法。”
怀里的锁灵玉碎片突然亮了,淡蓝光顺着他的指尖往外飘,落在虚影们身上。奇妙的是,蓝光一碰虚影,它们的悲鸣就轻了些,身形也清晰了点。李老汉的虚影笑着说:“是苏姑娘的气…… 她也在帮咱们呢……” 陆寻的眼眶又热了,他握紧碎片,轻声说:“对,她也在,我们都会帮你们的。”
虚影们没再说话,只是围着他,像在守着最后希望。陆寻重新闭上眼睛,把意识沉进识海 —— 他试着用九星纹连接天珠的气,可气脉刚到昆仑山口就断了;试着用盘古斧引混沌气补断纹,可气太烈,刚碰到龙血就被弹开。这六日,他试了无数种法子,却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连点回响都没有。
“到底差在哪……” 陆寻皱紧眉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盘古斧的阵纹。就在这时,东方的天际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光穿过雪雾,落在他膝上的盘古斧上 —— 斧身的阵纹突然爆亮,不是之前的混沌黑,是与九星纹同源的淡金光!
紧接着,胸口的九星纹猛地发烫,像是被晨光点燃,淡金光顺着他的手臂往盘古斧流,斧身的阵纹与九星纹完美咬合,发出 “嗡” 的共鸣声。更神奇的是,听石符的蓝光突然暴涨,符面映出三道淡金光 —— 一道来自昆仑天珠,一道来自嵩山佛珠,一道来自曲阜人珠,三道光像三条线,正往龙祖洞的方向汇聚!
“三珠…… 在共鸣!” 陆寻猛地睁开眼,识海里的悲鸣声突然停了,虚影们都抬起头,望向三珠的方向。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天珠的土灵气、佛珠的人气、人珠的文气,正顺着三大干龙的断纹,一点点往这里涌,虽然慢,却异常坚定。
锁灵玉碎片也亮到了极致,蓝光裹着三珠的气,往他的九星纹里钻。陆寻突然明白了 —— 不是他的法子错了,是他少了 “连接” 的关键。三珠是华夏龙脉的 “锚”,盘古斧是开天的 “钥”,而他的九星纹,是三皇血脉的 “引”,三者必须合在一起,才能把断了的干龙重新接起来。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陆寻撑着盘古斧站起来,积雪从肩上滑落,他的眼神里没了之前的疲惫,只剩坚定。虚影们见他起身,都往后退了退,让出条路,张叔的虚影笑着说:“护脉人,去吧…… 我们等着。” 话音刚落,所有虚影都化作淡白光点,顺着龙血往地下钻,融进了龙脉纹里。
陆寻掏出传讯符,指尖的阳气快速在符上写:“阿禾,守好天珠,用聚阳符稳住灵气;孔先生,引儒家浩然气灌人珠;老李,护好佛珠,别让气散了 —— 半个时辰后,我会在龙脉之心引三珠气,补三大干龙。” 符纸飘向远方,他扛起盘古斧,往昆仑深处走去。
龙脉之心,是三大干龙的交汇点,也是当年盘古斧坠落的地方。陆寻在《大禹风水秘录》里见过记载,那里的地脉气最浓,是华夏龙脉的 “心脏”,只有在那里,才能同时连接三条干龙的断纹。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他终于看到了 —— 那是片圆形的空地,地面上刻着个巨大的九宫阵,阵眼处有块凹陷的石槽,正是盘古斧的形状。
“就是这里。” 陆寻走到阵中央,把盘古斧插进石槽 —— 斧身刚碰到槽底,阵眼就爆亮,淡金光顺着九宫纹往四周蔓延,与地下的龙脉纹连在一起。他能感觉到,三大干龙的断纹就在这九宫阵的下方,像三条受伤的蛇,正等着被缝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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