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亮,刘长宁就被萧贵给喊醒了。
本来他在现代正用手机在网上下单,结果察觉到另一边有动静,马上穿越过来。
“老萧,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刘长宁一边穿衣服,一边起身问道。
“公子,已经是寅时了。”萧贵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寅时?”刘长宁一愣,也就是才凌晨3点钟,这就要出门上朝了?
他把门打开,萧贵领着两个小太监进来,端来了热水和熨烫贴切的官服,因为是正式上朝的朝服,所以绯色的五品县男散官服色不能穿了。
穿的是六品的深绿色朝服,他现在的官职是从六品上的司农寺丞以及从六品下的将作监丞,按最高官职品级服色。
等到穿好之后,萧贵叫人搬来等人高的铜镜,刘长宁对着铜镜照了照,发现虽然黑了一些,但两个多月来吃好喝好,如今身上也有了肉,看起来确实有几分官员的威仪了。
“老萧,我这也算玉树临风了吧。”他有些自恋地问了问。
萧贵马上心领神会地拍了一个马屁:“公子仪态华表,自然挺拔出众。”
“好,你会说话就多说一些。”刘长宁哈哈一笑,又问道,“现在就去上朝么?”
“公子少待,厨房已经在做饔食,等吃些东西,垫了肚子再去上朝。”萧贵恭敬地回禀道。
“上朝的时间要很久么?”刘长宁又问。
“若是无事,大约巳时就能结束早朝,若有事,或要到午时、未时也不一定。”萧贵道。
巳时,那差不多是11点前就结束,未时的话都到下午三点了,期间没办法吃饭,那真要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了。
皇帝可不管饭啊,就算管饭,那也是给那些朱紫大员准备的,自己一个六品小官,除了过年这样的大节日,其它时间根本没资格在皇宫里吃饭。
等厨房送来吃食,已经是凌晨4点多了,刘长宁吃了点东西,不敢多喝水,怕到时候尿急,然后整理好官服官帽,就在萧贵的引领下,出了府门。
崇义坊虽说在皇城根下,但要去亓元殿上朝,却不能直接从含光门、朱雀门等这些最近的城门进入,需要绕道去长乐坊的延政门,足足要绕大半个皇城。
刘长宁第一次上朝,倒没有觉得累赘,反而觉得很新鲜。
早朝一般从辰时开始,也就是7点钟,而3点钟起床,则是为了充分准备,以免上朝迟到。
毕竟在没有现代代步工具的情况,绕道大半个皇城,起码都要一个小时了,有些住更远地方的官员,可能凌晨3点钟就出发了。
刘长宁的代步工具是一匹马——不,应该说,上朝的官员除了三品以上可以乘轿外,三品以下都得骑马,当然你要步行也可以,只要别迟到。
刘长宁已经学过骑马,尽管并不精通,但是骑马赶路已经没有问题了。
随行的有萧贵及几名护卫,前面还有挑灯笼的,毕竟天色还没有亮,需要灯笼照明。
出门的时候天色漆黑,等到了延政门,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刘长宁在城门口不远下马,这里有专门停马的马厩,将马放入其中,领了号牌,等回程时就可以凭借号牌来取马回去。
萧贵等人没有离开,就在附近不远的一处茶肆等他,那里是专门给官员的随从仆役歇息的地方,当然是要付钱的。
刘长宁孤身来到延政门前,这里早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都是等着进去参加朝会的官员,其中绝大多数是绿袍和青袍的官员,绯袍的也有,但比较少,而且都排在队伍的最前面,至于紫袍的大员,人家都是坐轿的,根本不需要排队,直接就被人抬进了延政门里面。
刘长宁初来乍到,不想表现得太过显眼,自觉地排到了队伍的最后面。
前面也是个绿袍官,但袍服颜色较浅,与自己的深绿比起来浅了一截,显然是个七品官。
六品深绿,七品浅绿,八品深青,九品浅青,刘长宁早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
前面的七品官显然是个好动的,排了没一会就在四处张望,甚至踮起脚尖往前看,他长得比较矮,可能也就一米六出头,刘长宁虽然年纪小,但也有一米七五的样子,这在大绥,也不算矮了。
而且他还在长身体,估计成年了一米八往上是没问题的。
前面的七品小官踮脚看了一阵,忽然又回过头来,大概是想看看排身后的人是谁,谁料回头见到刘长宁的样子,不由一怔。
再看看他身上的官服,更是面露惊讶之色,对方年纪轻轻,品级却比自己高,实在是罕见。
而且能来参加朝参的,可不是散官,而是有职司的,如此年纪又有职司在身,更加前所未见。
他惊讶了一阵后,忍不住好奇地抱了抱拳道:“在下监察御史古寿,不知尊上是?”
“司农寺丞,刘长宁。”刘长宁本着多说多错的原则,只报了自己一个职官。监察御史他知道,在大绥的品级,好像是从七品下,掌管监察百官、巡视郡县、纠正刑狱、肃整朝仪等事务,别看品级低,却是典型的位低而权重,上朝只要看谁不顺眼都可以喷,可以说是古代喷子的代表人物了。
“原来是小司农当面。”古寿脸上更惊讶了,司农寺,又称太府寺,掌管京都百司官吏禄禀、朝会、蔡祀所须,说白了,就是给他们这些百官发俸禄的,而司农寺只有六个寺丞,除了司农寺卿被称为大司农之外,而寺丞则号称小司农。
“不敢当小司农之称,古御史谬赞了。”刘长宁也抱了抱拳,初来乍到,他还是谦虚一点比较好。
“以前从未见过刘寺丞,刘寺丞是最近来的京城?”古寿自认为在京中混了一段不短的时日,要是有这么年轻的司农寺丞,他应该早就听说过或见过了才对。
“不错,之前在地方上任官,前不久才入的取响。”刘长宁又谦虚了一句。
古寿一听,以为他只是长得稚嫩,其实年纪远不像看起来的这么年轻,毕竟出任地方,怎么也不可能是十几岁的少年,由此心中也稍稍平衡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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