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星海中的碎石还在震颤,数万道身影组成的人墙如铁壁般挡在杨辰身前。凌霜的长鞭卷着破空的锐啸,将炎煞的焚天刃逼得连连后退;玄铁卫的重弩射出密集的箭雨,箭尖的破法符文在冰魄的冰棱上炸开一朵朵银花;南域的镇魂幡与北境的狼嚎交织成网,将灵幽的血魂幡困在中央,那些被炼化的生魂在圣光中渐渐舒展,露出解脱的神情。
杨辰靠在星核巨石上,沈清辞刚用最后一株还魂草为他止住胸口的血。药草的汁液渗入伤口时泛起淡淡的绿光,与他体内残存的麒麟火交织,竟催生出一丝微弱却坚韧的灵力。“能撑住吗?”她的指尖还在发颤,药篓里只剩下些普通的金疮药,连半颗护脉丹都没剩下。
“死不了。”杨辰扯了扯嘴角,视线越过人墙,落在远处那片闪烁着七彩光晕的星云上——星髓就在那里。三天前他闯过三重陷阱,本以为能顺利取走星髓,却没想到新帝联盟竟用“血祭阵”污染了周围的星流,让他的麒麟火受到压制,才会被三支复仇队伍围攻至此。
“清辞,帮我个忙。”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看到东边那颗最亮的星子了吗?用你的灵力引动它,那里藏着我之前埋下的‘聚灵阵’。”
沈清辞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那是他们上次来陨星海勘测时,杨辰说“以防万一”埋下的后手。她立刻凝聚心神,指尖泛起柔和的绿光,遥遥指向那颗在星流中闪烁的亮星。随着她的灵力注入,星子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周围的星尘开始以它为中心旋转,形成一道巨大的漩涡,漩涡中流淌着纯净的灵流,正是被血祭阵压制的本源灵力。
“不好!他在破阵!”炎煞最先反应过来,焚天刃带着残余的帝威劈向漩涡,试图阻断灵流。但玄铁卫的重弩已如暴雨般射来,弩箭上的符文专克火元,逼得他只能后退防御。
冰魄则操控着冰棱射向沈清辞,却被凌霜的长鞭缠住。“你的对手是我!”凌霜的声音在真空中炸响,长鞭上的倒刺泛着寒光,每一次挥出都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连自己兄长的罪行都不敢承认,还有脸谈复仇?”
冰魄的脸色一阵青白,霜寒剑的攻势却愈发凌厉:“休要胡言!我兄长从未……”
“从未什么?”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西荒部落的队伍中响起,拄着冰杖的老族长颤巍巍地走出,指着冰魄的鼻子,“你敢说去年冰原城的冰封不是你兄长所为?我孙儿就在那座城里,到现在还冻在冰里!你敢说这也是天灾?”
随着老族长的话音,西荒部落的修士们纷纷怒吼起来,冰矛齐指冰魄,竟让他的霜寒剑出现了一丝动摇。
另一边,灵幽的血魂幡已被镇魂幡完全压制。南域的超度者们齐声念诵着经文,经文的力量化作金色的光丝,缠绕在血魂幡上,那些被炼化的生魂在光丝中渐渐平静,露出了生前的面容——有抱着孩子的妇人,有扛着锄头的农夫,还有捧着书卷的书生。他们对着灵幽摇了摇头,眼神里没有恨,只有悲悯,仿佛在说“回头是岸”。
灵幽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容,噬魂珠的碎片在他怀中发烫——那是他父亲留下的遗物,父亲曾说“血裔的使命是守护,不是杀戮”。他握着血魂幡的手开始颤抖,幡面上的血色符文竟在经文声中慢慢褪色。
“就是现在!”杨辰猛地站起身,归墟剑在聚灵阵的加持下重新亮起,金红色的火焰顺着剑刃蔓延,将周围的血祭阵残余黑气烧得噼啪作响。他借力冲向星云,身后的九州修士们自发组成人墙,为他挡住三支队伍的反扑。
“拦住他!”炎煞怒吼着冲破玄铁卫的箭雨,焚天刃直指杨辰的后心。就在这时,东极的瘸腿老修士突然扑了上来,用断剑死死架住焚天刃,断剑与帝刃碰撞的瞬间,老修士的手臂齐肩而断,却依旧咬着牙笑道:“杨将军……快走……”
杨辰的心脏像是被巨锤砸中,归墟剑反手一挥,金红色的火焰将炎煞逼退,他看着老修士倒在星尘中的身影,眼眶瞬间泛红。“所有人听着!”他的声音在聚灵阵的加持下传遍星海,“取走星髓,修补结界,这才是对牺牲者最好的告慰!”
他不再回头,身影如流星般冲进七彩星云。星髓就在星云中央,那是一块人头大小的晶石,里面流淌着银河般的光流,正是修补九州结界的关键。他刚握住星髓,就感觉到一股磅礴的力量顺着手臂涌入体内,与聚灵阵引来的灵流汇合,瞬间冲散了血祭阵的压制,麒麟火暴涨如烈日,将整个星云都染成了金红色。
“不——!”炎煞看着杨辰手中的星髓,目眦欲裂,焚天刃爆发出最后的光芒,不顾一切地扑来。
但已经晚了。杨辰将星髓融入归墟剑,剑身上的符文瞬间亮起,化作一道贯穿星海的光柱,直刺九州结界的裂缝。光柱所过之处,撕裂的结界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那些被战火焚烧的城池在光流中渐渐恢复原貌,陨星海中的血祭阵黑气则在金红色的火焰中彻底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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