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清闻言，脸上的温和笑意不变，却轻轻摇了摇头。
她拍了拍王大娘紧握着自己的手，声音清晰而恳切：“王大姐，您的心意我们领了。但这‘低于市价一半’，万万使不得。”
王大娘急了：“我是真心的！那院子现在就是个烫手山芋，租户问题不解决，谁也住不安生。你们要是肯接手，是帮了我家大忙……”
“就是帮了大忙，才更不能这样。”
苏婉清语气柔和，但态度十分坚定，“咱们按规矩来。该是多少，就是多少。若是能成，首要的是把里面的租户关系依法依规理顺，该安置的安置，该清退的清退，把院子弄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这才是真正的‘解决困难’。否则，光图个低价，后患无穷，对你们、对我们都不是好事。”
谢怀安点头补充道：“大娘，您放心。如果政策允许交易，我们会委托懂行的人，按正规程序评估一个公平合理的价格。我们图的是长远安稳，不是占一时便宜。”
余宛儿也轻声说：“大娘，您和家人的难处我们理解。正因如此，咱们才要把事情办得明明白白，不留后遗症。这样，您儿子将来也安心。”
她可太知道四合院后世的价值了，若不按照市场价购买，只会后患无穷。
之前鹿城的事情就是例子。
王大娘愣了愣，眼圈又有些发红，她哽咽道：“你们……你们都是实在人，好人。是我想岔了，光想着快点脱手……听你们的，都听你们的！”
就在这时，负责处理孙有才的民警走了过来，手续已基本办妥。
孙有才彻底蔫了，垂头丧气地被带往拘留室，等待后续处理。
苏婉清便与王大娘约定，明日先去相关部门咨询政策可行性，若有可能，再去实地看院子。
王大娘千恩万谢地留下了地址，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从派出所出来，天光还亮着。
苏婉清停下脚步，看了看天色，对余宛儿和谢怀安说：“趁天还没黑，咱们继续看刚刚那套房子吧，被孙有才打岔都没来得及看。”
“好。”余宛儿应着。
肩上的小松鼠却探出脑袋，
【可算整利索了！俺刚踅摸去听了个墙角，好家伙，那小子后边儿还猫个姐夫当靠山呢！这下可好了，连他姐夫都得跟着秃噜！】
余宛儿抿嘴轻笑，伸手轻轻点了点它的小脑袋。
余宛儿三人很快来到三进的院前。
推开黑漆木门，一个方正、紧凑的小院映入眼帘。
北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一，院中一棵梨树，树下土地平整。
夕阳暖光洒满小院，连墙角青苔都显得柔和。
小松鼠溜下地，在院里轻快转了小半圈，嘴里念叨：【这院子还行哈，挺板正！】
小喳飞上枝头，欢实地啾啾叫：
【哎呀妈呀，这树杈子真不错！】
一直安静跟着的狼崽蹭了蹭余宛儿的腿，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依赖声。
“这院子倒是亲切，”苏婉清环顾一周，点点头，“格局方正，大小也合适。”
“位置方便，规整好打理。”
谢怀安看了下房屋结构，补充道。
他的目光不经意掠过余宛儿，见她站在梨树下仰头看着，眼里有光，嘴角便也微微扬了扬。
余宛儿站在梨树下，心里有种莫名的踏实感。
她没说什么，但眼里的喜欢藏不住。
谢怀安走到她身边：“喜欢这个？”
余宛儿转头，直白地冲他笑：“嗯，觉得安心。”
当然安心！
她甚至已经在心里悄悄算起了账。
这院子，加上她已有的那些，以后得值多少钱啊。
想到这儿，余宛儿嘴角更弯了。
谢怀安眼神温润，点了点头，没再说话，那份喜欢却藏在了细微的表情里。
简单看完，他们锁门离开。
暮色浓了，胡同里各家各户的灯陆续亮起，昏黄的光晕透过糊着报纸或玻璃的窗子，映在青砖地上。
空气里飘着炝锅的葱花味儿，偶尔还能听见谁家收音机里传出《新闻联播》的前奏。
几个端着搪瓷缸在门口吃饭的街坊，好奇地打量着他们这一行人。
“明天，”谢怀安边走边说，“我先去房管局和街道，仔细问问王大姐那类院子的具体政策，看看纠纷怎么解决才合规。”
苏婉清点头：“是该问清楚。心里有底，再看房子不迟。”
余宛儿安静地听着，心里很认同。
她肩头的小松鼠似乎闻到了不知哪家飘来的炒菜香，小鼻子轻轻耸动。
狼崽紧紧贴着她的腿，尾巴一下下轻扫着她的脚踝，存在感十足。
红隼和小叽小喳在天上盘旋。
“只是，”苏婉清话锋微转，看了眼余宛儿，“王大娘这个院子是一个二进的四合院，位置肯定不如你那两处‘奖励’的规整大气，里面还有租户的麻烦。你是怎么想的？”
余宛儿想了想，“阿姨，我觉得‘家’不一定要多大、多气派。王大娘那个院子，如果格局正，能住得开，也挺好。能顺便帮他们解决一件难事，这缘分本身就很难得。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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