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玥指尖触碰到永生花露珠的刹那，整个天凰宫突然陷入绝对寂静。那些本该随风摇曳的凤凰旗凝固在半空，檐角铜铃的颤音被拉长成低沉的嗡鸣。我望着她倒映在露珠里的瞳孔，竟看见三百个时空的南宫玥同时转头望来。
"时辰到了。"她突然开口，声音里叠着往生河的涛声。
永生花突然爆发强光。当视线恢复时，我们站在由镜面组成的环形山谷中。每面棱镜都映照着不同时期的星陨阁，镜中苏璃铸造霜月剑的火星溅到现实，在我手背灼出细小的血痕。
"这是永生花的记忆回廊。"南宫玥的裙摆无风自动，发间垂落的露珠在半空凝成星图，"观测者抹除的真相都藏在..."
镜面突然同时炸裂。锋利的碎片在空中重组为青铜巨门的虚影，门缝里渗出暗红色的灵气触须。南宫玥挥袖卷起永生花的花瓣，那些凤凰翎羽竟化作利刃斩断触须，断裂的触须落地便长出微型信号塔。
"小心呼吸！"我将她扑倒在地。某块镜面碎片擦着发梢掠过，钉入地面时显现出林雅的实验影像——她正在给婴儿版的我注射某种莹蓝色液体，培养舱外站着个戴金丝眼镜的年轻男人。
地面突然塌陷成流沙漩涡。我们坠入镜渊底层，望见十万面青铜镜悬浮在虚空。每面镜子都关押着个南宫玥的克隆体，她们脖颈后的条形码正在蜕变成血莲烙印。最中央的巨镜中，真正的苏璃被钉在星陨阁主殿梁柱上，白发间缠绕的神经束正将她的灵气抽往现世。
"母亲最初的实验品。"南宫玥的机械右眼渗出黑色机油，"我们都被骗了..."
青铜镜阵突然启动。十万个克隆体同时结印，释放的涅盘火在空中交织成噬界之瞳。当暗红光柱扫来时，永生花突然自主绽放，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三百道时空裂隙。
我抱着南宫玥滚入某道裂隙。坠地的瞬间，腥甜的血气扑面而来——这里竟是往生河大决战后的战场，苏清雪的冰晶长枪还插在血莲教主胸口，而我的应龙剑正钉在林雅消散的位置。
"时空在回流。"南宫玥突然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永生花在重组因果链..."
地面突然钻出机械藤蔓。那些刻满符咒的金属枝条缠住苏清雪的冰晶遗物，将冰晶转化为暗红灵气吸收。当我想斩断藤蔓时，发现永生花的花瓣正在变黑，南宫玥的机械眼突然迸射数据流，竟与藤蔓产生共鸣。
"离开我！"她突然推开我，涅盘火不受控制地灼烧周身，"它们在通过永生花污染..."
血莲教主的笑声突然从冰晶长枪中传出。苏清雪的遗物突然活化，冰晶表面浮现出观测者的全息投影。当投影的机械触须即将抓住南宫玥时，我挥动应龙剑斩断时空——剑锋划过处显现出星陨阁地下祭坛，年轻的林雅正在给初代观测者刻录核心程序。
"你以为能改变什么？"血莲教主的虚影突然实体化，他的金丝眼镜反射着十万次轮回数据，"就连这柄剑都是程序设定好的..."
永生花突然发出凤鸣。南宫玥的机械右眼炸裂，露出的量子核心迸发纯净涅盘火。那些火焰在空中凝成苏璃的残魂，她操控着苏清雪的冰晶长枪刺穿血莲教主胸膛。当量子核心过载的蓝光吞没一切时，我望见林雅在实验室泪流满面地销毁实验数据的画面。
时空再次翻转。我们跌坐在天凰宫新建的观星台上，南宫玥的机械眼伤口处绽放出永生花的新芽。夜空中的血月突然龟裂，坠落的碎片在半空晶化成镜面，映照出所有被抹除的可能性——某个时空里我们隐居山林，另一个世界线中苏清雪接任了星陨阁主。
"镜子要醒了。"南宫玥突然指向西方。往生河尽头的天空裂开竖瞳状缺口，那只由十万面青铜镜组成的眼睛正在缓缓睁开。每个镜片都映照着被吞噬的文明，最中央的镜面里，林雅的白大褂正在与血莲教主的机械触须融合。
永生花突然脱离南宫玥的伤口。它在空中分解成三百片凤凰翎，每片翎羽都刺入虚空中的镜面。当镜渊开始崩解时，我们脚下突然展开星陨阁的防护大阵——那些本该刻在地面的符咒，此刻竟由我的龙鳞自动排列而成。
"带她...回家..."苏清雪的声音突然从阵眼传来。她的冰晶残影握住我持剑的手，霜月剑气与涅盘火完美融合，斩出贯通镜渊的月弧。
绝对寂静中，所有镜面同时调转方向。血莲教主的哀嚎声里，我望见林雅在某个未被污染的时空抱着婴儿微笑；苏清雪在天凰宫教导新弟子练剑；而南宫玥的机械眼突然恢复成凤瞳，她指尖轻点的位置，往生河水正冲刷着青铜巨门最后的残骸。
当晨光刺破镜渊时，我们站在重生的往生河源头。南宫玥伤口处的永生花新芽突然脱落，坠入河水时绽开成并蒂双莲。我伸手触碰花瓣的刹那，十万个时空的叹息顺着河水漫过脚踝——那些我们未能拯救的世界，正在莲叶的露珠里安静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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