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夜色下的薄雾瞬间消失。
一道裹挟着腐臭的黑影，“嗖”地闪现在赛林木面前。
小美来了。
她带着餍足的笑容飘来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赛林木紧紧捏着拳头，仿佛下一秒就要往她的牙齿上招呼。
小美随即抿着嘴角，嘲讽的笑笑。
“这还能为什么？”
她对着大街上的死尸轻轻勾了勾手。
一道道幽魂立刻化作白光朝她心口处钻去。
随着钻入的幽魂越来越多，小美心脏跳动的声音也越来越有活力。
说来也怪。
无启国的人连自己是怎么出生的都搞不清楚，却知道在破土重生后，要第一时间掠夺生命能量，来增强心脏的跳动。
刚开始的时候，无启国人丁稀薄，依靠捕杀星球上的其他物种，就能活得不错。
但随着时间流逝，无启族的人口逐渐增多，而拥有相同不死特质的镠民和细民又相继发展壮大，最后整个星球资源枯竭，生物灭绝，只剩下她们这些不死族。
尽管她们光靠吃土就能活着，但缺少生命能量的摄入，她们的心脏逐年萎缩，等萎缩到难以支撑健康的时候，她们的身体便会开始衰败。
而这种衰败只是让肉身变得痛苦，却夺不走她们的生命，反而会让她们的生命永远在痛苦中度过。
最终，她们打起了同胞们的主意。
先是身边的恋人朋友，接着是远一些的邻里街坊，渐渐的，诈骗和谋杀成了她们生活的主旋律。直到再次入土，又再次破土，反反复复，不断重复曾经的痛苦。
小美已经记不清楚自己究竟活了多少年，她只记得距离她获得三国选美大赛季军的那次，她已重生八回了。
过去的时光于她而言，就像腐烂的土壤，谎言杀戮掠夺欺骗，什么都有，也什么都臭。
她手段肮脏。
她不干净。
但她却无法在现状改变之前叫停这一切。
直到那天她遇上一个她无法掠夺的生命体，那是一个长着巨大翅膀的男人，头上还飘着个布灵布灵的光圈，他拿着一颗红通通的苹果告诉她，只要她吃下去，就可以得到神的眷顾，前往另一个崭新的世界。
她当时都乐疯了。
如果可以去往另一个世界，也就意味着天地间还有更多的世界。
如果她不停的掠夺，不断的成长。
总有一天，她也可以像那个头上飘光环的男人一样，肆意前往任何自己想到达的世界。
如此一来，她就再也不需要为了补充不到能量而发愁。
所以面对赛林木的问题，她的答案显而易见。
“当然是为了力量啊。”
这世上的生命于她而言，就像是一盘盘吃了能够增强力量的菜。
所以，她又怎会在乎这些菜的感受。
况且，杀完这一批，很快就会有新的一批长出来。
哪怕她不收割，也会有其他上位者来收割。
要怪就怪他们太弱小。
这也是她为什么一定要杀掉那三个知晓自己弱点的年轻人的原因。
只有宰了他们，她的弱点才能继续掩盖在黑暗之中，她才不会像弱者一样被人收割。
“但你杀人也不能这么肆无忌惮，不讲道理吧？”
“怎么？难道你也会畏惧死亡？”
小美翘嘴笑道。
“这是当然。”赛林木坦然承认：“我们命短，自然要格外珍惜。”
“可是这种劳劳碌碌又脆弱的生命有什么值得眷恋的？”
赛林木道：“你不是我，所以你体会不了生命的珍贵，就好像我不是你，我想象不出像你这样长长久久的活着，最终又能追求到什么？”
“那当然是追求到可以纵横全宇宙的力量。”
赛林木看着她越发强盛的气势，只能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可你既然拥有无穷的寿命可以用来增强力量，为什么还要做这种赶尽杀绝的事情？”
“因为我强啊！话说你杀人的时候不也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吗？难道你踩蚂蚁之前会先问蚂蚁有没有偷过你家的米？”
赛林木哼了一声：“我不踩蚂蚁。”
“那更糟糕，你杀之前根本连看都不看。”
“……”
赛林木深吸了一口气。
现在不是和她斗嘴的时候。
虽然她当着自己的面屠杀了一个镇子，但他不会将这件事当成自己的过错。他只是很懊恼，懊恼自己太弱小。
“对了，我手下已经查到那三个人的确切位置了。”赛林木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便只好僵硬的扯出一个假笑转移她的注意力：“所以你先停手吧，我们一起去找他们。”
事到如今，也唯有寄希望于那三个年轻人能杀了这个女人。
到时候让他们狗咬狗，他说不定还能坐收渔利。
小美闻言眼睛一亮。
立刻就停下了吸收灵魂。
这倒不是她听赛林木的话，而是整个镇子已经没有可以供她吸收的生命体了。
“太好了，事不宜迟，你坐你的马，我坐你的腿，我们立刻出发吧。”小美兴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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