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到化不开的起源之气,比之外界精纯浓郁了何止百倍,吸上一口都抵得上外界数年苦修。
更有一股无形的大道韵律弥漫在每一寸空间,润物无声,让人心旷神怡,道境在不知不觉中便得到滋养与提升。
在一座由混沌青莲托起的、古朴无华却道韵天成的道台之上,云苍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混元道祖。
道祖的形貌并不固定,玄妙非常。时而显现为一位慈眉善目、眼神中蕴含着无尽智慧与纪元沧桑的垂暮老者;
时而又化作一位英姿勃发、黑发如瀑、眼中蕴含无限生机与可能的英武青年;
时而又彻底化作一团不断生灭、变幻不定的混沌之气,仿佛是一切大道的源流,是万物之始,亦是万物之终。
但无论其形貌如何变幻,那股与起源之地同寿、历经无尽纪元沉浮、早已超脱物外、近乎大道的古老、浩瀚、深邃、不可测度的气息,却是永恒不变,如同定海神针,镇压着万古时空。
“晚辈云苍,见过混元道祖。”
云苍微微躬身,行了一个晚辈之礼。面对这等活了无数纪元、教化众生的无上存在,必要的尊敬是理所应当。
“小友不必多礼,请坐。”混元道祖的声音温和而充满力量,仿佛能抚平一切躁动与不安。
云苍依言,在道台下方的一个看似普通、实则内蕴乾坤的蒲团上安然坐下。
“小友自那洪荒混沌海超脱而来,不过千余纪元,便已勘破迷雾,登临巨头之位,此等天资与悟性,纵览老夫所见之万千飞升者,亦是凤毛麟角,堪称惊艳。”
混元道祖开口,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与肯定。
“道祖谬赞了。晚辈不过是于生死间侥幸有所领悟,借了外力机缘,方才险险踏出这一步。”云苍谦逊回应,神色平静。
“非是侥幸。”混元道祖轻轻摇头,目光仿佛能洞穿虚妄,直视本质,
“超脱之道,乃逆天而行之路,欲凌驾万道之上,其艰其难,其险其阻,老夫深有体会。
你能于万法归流之地,引动万道反噬,于绝境中破釜沉舟,以莫大意志统御万道,熔于一炉,
最终踏出属于自己的路,靠的是大毅力、大智慧,以及那一颗永不屈服、坚定不移的超脱道心。
此非侥幸,乃是必然。”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更加深邃,仿佛穿透了万古时空,看到了云苍的过去与根源。
“你之故乡,那洪荒世界,因你之故,气运绵长,如今已升格为永恒至高大世界,位列诸天万界源头之一。
内部虽偶有微澜,劫起劫落,却无倾覆之祸,人族鼎盛,仙帝辈出,大道昌隆。你这位开天辟地第一圣皇,人族第一帝,亦可安心了。”
云苍闻言,心中微震。
虽然早已料到混元道祖神通无量,近乎全知,却不想连洪荒世界升格后的细微近况都知晓得如此清楚,显然对其出身之地多有关注。他再次拱手,语气带着一丝真诚:
“多谢道祖告知故土平安。晚辈远游,心系桑梓,得知此讯,心中大石落地。亦知道祖平日对飞升者多有照拂指引,晚辈代诸多飞升同道,谢过道祖恩泽。”
“同出一源,皆自微末中崛起,追寻大道真谛,自当相互扶持,共探前路。”
混元道祖微微一笑,如春风化雨,“那灭道老鬼,性子偏激执拗,执掌寂灭终结,视万物万灵为归于虚无之必然,你身负超脱生机,与之道相克,日后还需多加小心。
至于那天墟之主,一心只向大道,几乎不理俗世纷争,只要不主动招惹,倒无需过多在意。”
接着,混元道祖话锋一转,开始与云苍论道。
起初,是混元道祖讲述自身对“万道源流”的理解,阐述混沌起源之地本质规则的演变与脉络,以及他对那虚无缥缈、超脱一切的“大道境”的一些推演、猜测与感悟。
他的道,博大精深,包罗万象,仿佛是一切道法的总纲源头,是演化万物的根基。
字字珠玑,蕴含无上妙理,听得云苍如痴如醉,许多以往因境界所限而困顿不明之处,此刻豁然开朗,
刚刚突破的巨头级境界迅速稳固下来,并且对力量的运用有了更深层次的认知。
而后,云苍也开始阐述自身的超脱之道,讲解“终始轮回”之奥义,分享自己如何在万道枷锁之上开辟独属于自身的路径,
如何于生死轮回的边缘把握那一线超脱之机,如何以自身意志统御外道,熔铸己身。
他的道,虽然不如混元道祖那般浩瀚磅礴、演化万物,却极其独特与锐利,带着一种打破一切桎梏、不拘一格、我道即永恒的强烈意志与无限可能。
令两人都感到些许惊讶的是,他们的道,虽然根本路径不同,一个倾向于包容万道,演化源流,是为“存”;
一个倾向于超脱万道,自成一体,是为“越”。
但在某些最本源、最接近“大道”本质的层面上,竟出奇地融洽,仿佛阴阳两极,相辅相成,有互相印证、互相启发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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