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晋王那标志性的、装饰着猛兽图腾的华丽仪仗队伍浩浩荡荡地入了城,驶向皇家驿馆,张经纬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他再也按捺不住,几乎是踩着晋王车队抵达的尾巴,急匆匆地赶到了皇家驿馆门口。
晋王的心腹,杜衡,果然已候在驿馆那气派的大门外,仿佛早料到他会出现。杜衡脸上堆起职业化的笑容,拱手行礼,语气热络却难掩一丝精明的算计:“张县令,别来无恙?真没想到,还能在这长安城内遇见您,大东家!”
张经纬根本没心思跟他寒暄,直接打断,开门见山,声音因急切而显得有些沙哑:“杜先生,废话少说!我要的东西呢?麒麟血,快给我!”
杜衡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露出恰到好处的为难之色,歉然道:“大东家恕罪。关于那麒麟血的确切下落,王爷他……仍在竭力派人寻访。此物乃世间罕有的奇珍,非一时半刻所能……”
“寻访?”张经纬眉头紧锁,语气陡然变得锐利起来,“杜先生,你是不是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长安城!天子脚下,百川汇流!去鬼市买一条晋州的消息,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我要的麒麟血,是拿来救命的!我夫人是人,活生生的人,等着它治病!”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焦虑,“我告诉你们,今天若是见不到麒麟血,之前我与王爷签订的所有合作契约,就此作废!”
杜衡面色不变,语气却强硬了几分:“大东家,何必动怒?契约上白纸黑字写明的交付期限尚未到达,您这……是否有些强人所难了?”
“契约是死的,人是活的!”张经纬寸步不让,眼神冰冷,“大不了我们重新修订契约!杜先生,你是不是没有好好研读我们签订的契约条款?最下面那行小字,你看清楚了吗?”他逼近一步,一字一顿地重复着契约上的霸王条款,“‘一切最终解释权,归北工集团所有’。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赖账?在商业信誉上,这可不行啊,就算你们是皇家,也得按规矩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驿馆内隐约可见的晋王仪仗,语带威胁地压低了声音:“更何况,今天是什么日子?是陛下的万寿圣节!普天同庆的大喜日子。若是因为某些人不守信用,惹得我这个‘进献祥瑞’的七品县令在御前说些什么,败了陛下的兴致……杜先生,您觉得,你家王爷的王位,还能坐得像现在这么安稳吗?”
杜衡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张经纬这番话,无疑戳中了他的软肋。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快,脸上重新挂上那副商人式的圆滑笑容:“大东家说笑了,何必动辄威胁呢?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来,在下照办便是。你我之间,还有偌大的生意往来,应当以和为贵,不是吗?”
“和气?”张经纬冷笑一声,目光如炬地盯着杜衡,“记住我的话!我知道你家王爷在暗中做什么,利用军行的便利,大肆制造火器,甚至私下贩卖给那些被贬黜、心怀怨望的藩王!你们想干什么勾当,我管不着,也懒得管。但是,最后不要牵扯到我张经纬,更别说我的家人!”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警告的意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否则,我自有上百种方法,让你们付出的代价,远超你们的想象!信不信,随你。”
杜衡沉默了片刻,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能量惊人的年轻人。他终于收敛了所有伪装的笑容,郑重地拱了拱手:“大东家虽然官居七品,但手段通天,智计百出,在下……领教了。您的话,在下一定会原原本本,转告王爷。就此别过。”
张经纬漠然转身,只留下一个冰冷的背影和一句毫不客气的话:
“不用送!”
杜衡站在驿馆门口,看着张经纬决绝离去的背影,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知道,这位“大东家”绝不是在虚张声势,麒麟血的事情,以及他暗中调查到的关于火器的秘密,都成了悬在晋王府头上的一把利剑。他转身快步走入驿馆,必须立刻将此事禀报王爷。
……
眼见着宫宴的时辰将近,官员们已开始按品秩列队,刘延之却左顾右盼,不见张经纬的身影,正焦急时,才见徒弟气喘吁吁地跑回来,额角还带着细汗。
“经纬!这节骨眼上,你刚刚又跑到哪里去了?”刘延之压低声音,带着责备与关切。
张经纬连忙平复呼吸,赔笑道:“老师恕罪,学生……学生刚刚内急,去解手了,这皇城太大,险些迷了路。”
刘延之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也顾不上深究,郑重叮嘱道:“快整理衣冠!马上就要进入‘西苑’了,那地方比前朝宫殿更为广阔,亭台楼阁,曲径通幽,极易走散。你务必跟紧我,莫要失了礼仪,冲撞了他人。”
“是!学生明白!”张经纬连忙正了正官帽,肃容应道。
所谓西苑,实则位于皇宫以北。其名“西苑”,源于苑内主殿群皆为坐西朝东的格局,百官朝贺时均需面西而拜,取其“面西称臣”之意,与太子所居的“东宫”取意“东宫迎日”同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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