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式礼脸上的温和淡去,取出契约,语气终于带上了一丝不再掩盖的冷硬:
“马先生,契约在此,待少爷入土为安才算完结。况且我早已说了,族会在即,老爷特意吩咐,要您向族亲展示墓室规制。此刻离去,恐难交代。”
他顿了顿,语气放缓,带着丝蛊惑人心的意味,“至于那位小道士的话……查案之人,难免危言耸听,马先生是明理之人,莫要被无端谣言乱心神。”
“我……”他擦了擦冷汗,终于生出了“毁约”的念头。
正要开口,俞执事的眼神却将他钉在原地:
“大少爷他想必,也期待着今早入土为安,马先生,您就当做了件善事吧……”
那瞬间,好似有只阴冷黏腻的舌头,细细舔过了他未被衣物遮挡而裸露的脖颈,马喻才猛一哆嗦,不知为何,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俞式礼一笑,眼底闪过隐秘的满意,他随即吩咐丫鬟:“族会期间,宅内繁忙,请马先生在客房静心,无事莫要随意走动,好生照顾。”
软禁,就此开始。
族会开办了三天,这三天马喻才见不到俞式礼,除了几个丫鬟,剩下的人都看不见了。
只有第二天的中午俞式礼出现了一次,来问询剩下的图画细节。
但,那真的是他画完的吗?
那晚惊醒后,马喻才不敢细想自己梦里那熟悉的湖泊、宅院是哪里,这梦又意味着什么,他只觉得遍体生寒,难以冷静。
当晚,他将就着在外间的椅子上趴着睡了一夜。
时至今日,马喻才还在恍惚。
而此前腕边那朵海棠,被他立刻从窗外扔了出去。
再回忆,那些画图的记忆,居然与那些淫梦混做一团,怎么也理不清、分不开……他整日待在屋内,究竟是在工作画图,还是与艳鬼取乐?
他握住的究竟是笔,还是某个未曾安息的魂灵?
冰凉的桌面、宽厚的身躯、低沉的语音……附着在他的手掌之上,引导着他缓缓绘出精妙的曲折,又引导着他褪去衣衫,趴伏在绘桌上,大汗淋漓地喘息着。
他得走……不然会被吞吃入腹……
族会当日,俞式礼来了,看见马喻才眼中的血丝,漠然问道:“马先生没睡好吗?”
马喻才憔悴到了极点,本就白若玉质的脸又掉了血色,像个陶瓷的娃娃,声音却截然不同的沙哑:
“……已经画完,今日严少也要下葬,我能离开了吗?”
俞式礼看向里间,扫视了一遍,看向马喻才:“马先生是营造师,也该知道,得等到封墓的那一刻,才算彻底结束吧。”
终于长久的不满让他崩溃,眼里蓄着泪水,握住了俞式礼的肩膀,嘶声吼道:
“这房间主人是严继尧,你没有告知与我!我近来总是做噩梦,俞执事!我宁可毁约!我要走!”
俞式礼幽幽叹了口气,“马兄,你究竟是怎么了……我也听丫鬟说,你连日做噩梦,半夜里也痛苦呻吟。唉,如果实在担心,我去为你请和尚来驱邪解梦?”
听见这话,马喻才哑口无言。解梦?他总不能说自己梦到严继尧和他……那般……
可,他只是想办完事走人,赶快离开这宅子罢了。
何错之有?
这几天,早晨起来,他在水里倒映看见自己脸色惨白,都担心自己是不是要命不久矣。再怎么不信鬼神,马喻才都慌了神了。
更何况,他每晚都梦见同一介死者纠缠,那人……严继尧……他总觉得,这人……
洗脸时,马喻才都能瞧见身后严继尧的脸,那如影随形的幻觉,让他觉得,严继尧好似真的……
要来了……
马喻才深知自己已经摁下手印,无法脱身。这会儿,他才终于察觉出那份契约是多么诱人,背后便有多么可怕,这诱惑似深渊淤泥,让他不知不觉便越陷越深。
“俞执事!我病了!我必须出去——”
俞式礼打断他:“位置已经找好,马先生不必多虑,今晚便随师傅们一同出发,一切结束后,我自会送你回去,许诺的事情也——
一并付清。”他字字切齿。
俞式礼离去后,马喻才颓然坐在椅上,忽而一阵风吹过,他猛地一个哆嗦,脸上浮现出了引人遐思的诡异红晕来。
……
法事前的宴会如期而至。严宅正厅灯火辉煌,衣香鬓影。严老爷端坐上首,面容悲戚而威严。俞式礼穿梭其间,安排得滴水不漏。马喻才作为营造师,被安排在次席,旁边坐着几位严家的族老和世交。
起初气氛还算正常。然而,酒过三巡,当一位白发苍苍的族老颤巍巍地举起酒杯,对着马喻才的方向示意时,话语,却让整个宴席瞬间安静下来。
也让马喻才宛如被雷劈中——
“严公,继尧贤侄泉下有知,能得此佳偶,亦是福分。马先生一表人才,学识渊博,与继尧生前志趣相投,实乃天作之合啊!老朽在此,先贺阴婚之喜,愿新人……呃,愿新人永结同心,早登极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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