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空气骤然凝固。
林枫的话让刚刚松弛下来的气氛瞬间再度绷紧。陈锋握紧了手中长剑,李永东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紧张地望向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叶仙儿指尖已有淡淡寒霜萦绕,清冷的目光锁定深处,轻声道:“气息很古老,带着死寂,但……似乎又有一丝奇异的波动。”
那若有若无的阴寒气息,如同某种沉睡巨物的呼吸,缓慢而规律地弥漫开来,带着一种侵蚀骨髓的冷意,与洞外的追杀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危险感。
“是妖兽?还是别的什么?”陈锋压低声音问道,调整着体内刚刚开始恢复的真元。
林枫的左眼微微灼热,淡金色的符文缓缓流转,试图解析那黑暗中的能量场。他眉头紧锁:“看不清,气息被某种力量遮蔽了,很混乱。但绝非善地。”他能感觉到,那深处的东西,其危险程度恐怕远超后面那些影门的追兵。
就在这时,洞外远处再次隐约传来呼喝声,而且似乎正朝着他们这个方向折返!
“该死!他们好像反应过来了!”李永东脸色发白,下意识地看向洞口方向,又恐惧地瞟向洞内深处,进退维谷。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显然追兵正在进行拉网式的细致排查,发现这个洞口只是时间问题。
“不能出去,出去就是自投罗网。”陈锋咬牙,剑尖微微抬起,指向洞内,“里面未知,但或许有一线生机。赌一把!”
林枫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断:“进去看看!都小心,跟紧我,随时准备应对任何情况。”相比外面确定的围杀,他更愿意面对未知的危险,尤其是左眼的悸动并未传来致命的预警,反而有种奇特的牵引感。
他当先迈步,小心翼翼地向溶洞深处探去。蛇形长剑低垂,剑尖幽光流转,随时可以发出致命一击。叶仙儿紧随其后,周身寒气内敛,如同蓄势待发的冰莲。陈锋护在李永东身侧,断后前行。
越往深处,光线越是黯淡,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只能依靠神识和灵力感知周围。空气愈发潮湿阴冷,那股阴寒死寂的气息也更加浓郁,同时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难以言喻的腐朽气味。
脚下的地面从粗糙的岩石逐渐变得有些泥泞,洞壁上也出现了更多湿滑的苔藓。
突然,林枫猛地停下脚步,举起左手示意。
“怎么了?”叶仙儿轻声问,她的神识也感知到前方似乎有异常。
林枫的左眼金芒闪烁,低声道:“前面没路了……不,是有一个向下的垂直洞口,气息是从下面传来的。”在他的视野里,前方是一个巨大的地裂入口,浓郁的几乎化不开的阴寒死气如同墨汁般从中溢出,但在这死气的核心,却又隐隐透出一丝极其微弱的、截然不同的温润波动,若非他的左眼特异,绝难发现。
陈锋走到边缘,凝目向下望去,只能看到一片令人心悸的漆黑,深不见底,那冰冷的死气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下面……感觉像是通往九幽地府。我们要下去?”
身后的洞外,追兵的声响又近了几分,甚至能听到有人在高喊:“这边!这边的藤蔓有被利器斩断的新痕!他们肯定藏在里面!”
已经没有犹豫的时间了。
“下去!”林枫果决道,“我在前面,陈师兄断后,注意攀附,不知道有多深!”
他率先跃入那垂直的洞窟,身体紧贴湿滑的洞壁,利用凸起的岩石和手中长剑作为缓冲,快速向下滑去。叶仙儿毫不犹豫地跟上,身法轻盈如羽,寒气偶尔在脚下凝结,提供借力点。李仙东一咬牙,也跟着滑下。陈锋最后看了一眼传来火光的洞口方向,冷哼一声,翻身跃下。
垂直下落了大约数十丈,下方终于出现了微弱的光亮和实地。
林枫稳稳落地,瞬间屈身卸力,长剑横在身前,警惕地环顾四周。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石窟,远比上面的溶洞宽阔百倍。石窟顶部,镶嵌着一些发出幽淡磷光的奇异矿石,提供了微弱的光照,让一切显得更加影影绰绰,诡秘莫测。
而眼前的景象,让随后落下的叶仙儿、李永东和最后的陈锋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映入眼帘的,是遍布石窟地面的森森白骨!
各种奇形怪状的妖兽骸骨堆积如山,其中甚至不乏一些明显属于人类的骨骼。许多骨骼上都残留着巨大的咬痕或利爪撕裂的痕迹,仿佛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捕食后丢弃于此。那股浓郁的阴寒死气,正是从这些累累白骨中散发出来的。
“这……这是什么鬼地方?”李永东声音发颤。
林枫的目光却越过了白骨堆,看向了石窟的中央。在那里,有一个由黑色石头垒砌而成的简陋祭坛般的结构。祭坛上方,悬浮着一枚约莫拳头大小、通体漆黑、表面却有着无数细密复杂银色纹路的卵状物。
那极致的阴寒死气,正是由这枚黑卵散发而出。而林枫左眼感应到的那一丝微弱的温润波动,也同样源自于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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