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泰帮这边青壮年多，盐阜帮这边老弱妇孺多，双方开战没多久盐阜帮就落于下风。
近战不占优盐阜帮这边就开始转为远战，一时间平板车和江北车上的马桶变成一颗颗炮弹落入对方阵营。
杨泰帮这边都是粪车，没法进行远程攻击。
他们的队伍很快就被马桶炸开后的粪光屎影冲散。
有些人试着用粪勺从粪车里舀粪泼向对面，不过这相对于一个个硕大的马桶来说实在有些杯屎车薪，以尿击石。
杨泰帮的话事人在被一个马桶溅出的污物弄脏衣服后下达了全军出击的命令。
屎尿这种生化武器只要被击中一次或者选择无视后便可以直接免疫。
盐阜帮被杨泰帮一冲即散，迅速向南败退。
福民医院还没来得及将大门锁上，两群身上沾着污物、浑身散发恶臭、手里操着粪勺的倒老爷们先后冲了进来，整个医院乱做一团。
医院对面三上电器厂房里蹲守的日籍探员和宪兵见此情景选择退避三舍，将厂房大门锁死生怕那两伙人冲进来把自己牵连进去。
北原野史和一个宪兵蹲守在影子对面的病房里吃早饭，听到楼外的动静走到窗口看向楼下。
看到一群手抄粪勺的人冲进医院，连忙朝着对面三上电器厂房用日语喊道：
“混蛋，快点过来帮忙！”
对面的负责人回道：
“人太多了，我们已经打电话去请求支援了，请坚持一下，支援马上就到。”
三上电器厂房里的日探在发现异常后立即用电话通知周边捕房过来支援。
先是找到距离最近的狄思威路捕房，对方一听闹事人数和武器就推托人手不足让他们去找虹口捕房。
虹口捕房接到报警后推托距离太远让他们找狄思威路捕房，在被告知是宪兵队的命令让他们立即出警后虹口捕房又选择了拖，同时打电话到上海市警察局通知他们过来协助。
周春生昨天离开警局前已经对下属做了安排，让他们接到租界协助的通知后拖半个小时再动。
其实就算周春生不安排，他的下属听到是粪霸斗殴也不会积极，这阵仗他们都见过，打的时候除了给自己添一身屎尿外根本管不了。
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等他们打完了找到两边的负责人让他们把现场清理干净，最后再敲一笔罚款了事。
就在北原野史在窗口呼喊的同时，影子的主治医生正好查房查到影子这边，门外值守的宪兵没拦直接将他和护士放了进去。
北原野史见支援短时间不会过来，连忙冲出蹲守的病房做现场部署。
他安排两个宪兵去两侧楼梯口将蹲守的暗哨召回，把所有人集中到门口后准备死守病房。
宪兵还没回来，影子的病房门开了，影子的主治医生说了一句让他头皮炸裂的话：
“病人...没了。”
北原野史从主治医生身边挤过冲进病房，看到病床上躺着一个人。
那人的头微微转向窗外，和影子一样头上缠满绷带。
等他走到病床前发现那人头上露出的部分眼睛闭着，没有眉毛，没有睫毛，分明就是一个商店玻璃橱窗里用于服装展示的假人的头。1909年美国盐湖城一家商店里的假人，那时是以木头、蜡以及金属支架制成 走廊里传来一阵喧闹，那帮倒老爷冲到四楼了。
他现在没时间去想病人去哪了，为了防止这些人破坏现场，北原野史迅速冲出病房指挥。
此时楼道里的四个宪兵已经归位，加上病房外原本的四个宪兵，总共有八个人八把手枪可以供他调配。
他让两个宪兵守住身后，剩下的六人再加他同时举枪指向正面走廊。
顾叔平带的盐阜帮冲在最前，在距离宪兵还有十米的位置停下脚步。
北原野史用国语呵斥道：“都滚远点，要打去别的地方，再靠近一步格杀勿论。”
追在后面的杨泰帮不知道前面的情况，一个小头目挥舞着手里的粪勺冷笑道：
“再跑啊，怎么不跑了？”
盐阜帮和杨泰帮里有几人借着前面人的遮挡伸手掏向怀内。
这次顾叔平总共准备了十把手枪，他们做好了在混乱中杀宪兵强行救出影子的准备。
医院楼下此时停着一辆改装过的粪车，救下影子后会将他藏在粪车中转移出去。
杨泰帮中有一人将马桶举过头顶准备抛过盐阜帮砸向后面的宪兵，那是他们开始行动的号令。
影子的主治医生突然出现在北原野史身侧冲顾叔平微微摇了摇头。
顾叔平立即摊开双手，盐阜帮的人迅速向两边分散将杨泰帮的人暴露在宪兵面前。
宪兵一脸紧张的盯着那个高举马桶的人将枪全部指向他，高举马桶的人一下看见七把手枪直直指向自己吓的连忙将马桶从头上捧下抱入怀中。
马桶的盖子在马桶下行途中落向一旁，马桶在那人怀中定住后里面的尿水溅了那人一脸。
几个宪兵看的又想吐又想笑。
杨泰帮的小头目也看到了严阵以待的宪兵，哆嗦的招呼道：
“撤...撤.撤撤撤。”
顾叔平也下达了撤退的指令，四楼的倒老爷们向楼下退去。
见眼前的危机解除，北原野史指挥外面八人继续守在门口，自己则返回病房内。
先是打开卫生间的门查看了一番，里面既没有人也没有可以离开病房的通道。
随后走回病床前，主治医生和护士跟在他身后。
北原野史将假头拿起查看了一番：
假头整体是木头雕成，工艺很粗糙，因为大部分位置裹着绷带也不需要做的多精致；
假头为控制重量，内部做了镂空处理，所以掂在手里比看起来的感觉要轻的多。
假头表面封了一层蜡用以掩盖木纹模拟皮肤，近看一眼假，远看的话在光线不太好的情况下不容易看出。
北原野史放下假头走到窗边，窗子是从内部锁死的。
他看向身后的医生和护士：
“你们进来的时候窗子是开着的还是关着的？”
医生看向护士，护士说道：
“我们进来的时候窗帘是拉着的，所以我把窗帘拉开了，没动过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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